拆卸首饰,欲言又止半天,终是忍不住道:“璎珞,你每日都去寿康宫,可皇上都对你视而不见……” 魏璎珞笑道:“我去了几天了?” 明玉算了算:“这……一月有余,回回撞见,可皇上就是不跟您说半句话啊!” 魏璎珞哦了一声:“一月有余,那明天不去了!” 明玉:“为什么?” 璎珞假意轻咳两声:“我受了风,有些着凉,喉咙哑了,讲不了故事,先向太后告个假吧。” 明玉虽感疑惑,但觉得魏璎珞不会无的放矢,故还是照她说的去做。 于是第二天夜里,弘历在盘子里看了半天,没看见魏璎珞的牌子。 李玉最擅察言观色,见他眉头紧蹙,半天选不出一只牌子来,又不让他走,约莫知道他在意谁了,堆起满脸笑:“魏贵人今日递了牌子,称病了。” “病了?”弘历先是一楞,然后板着脸道,“朕问她了吗?” 李玉轻轻掌了掌嘴:“奴才多嘴!” 弘历冷哼一声,继续看书,结果上头的字全化作细小的蚊虫,嗡嗡嗡在他脑海里作响,片刻之后,他将越看越烦的书反扣在桌上,冷着脸起身:“朕出去走走!” 第一百二十一章 栀子花下 魏璎珞一口将药吐出来:“好烫。” 哐当一声,琥珀索性将药碗搁在桌上,好大的动静,好大的威风:“魏贵人,您可真是娇气,烫了,吹一吹不就好了?” 这何止是不将自己当下人,已经是将自己当成了主子。魏璎珞似笑非笑看着她:“琥珀,你身为延禧宫宫人,就是这样伺候我的?” “都是长春宫出来的下人,说这话有什么意思?”琥珀往桌子旁一坐,桌上摆着不少点心吃食,是太后听闻魏璎珞病了,遣人送过来的,她也不客气,随手拿起来吃了,嘴巴皮子一翻,瓜皮果壳落了一地,尤不满道,“你既然不是什么高贵人,就别嫌弃我伺候得不好。”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魏璎珞掩唇一咳,“现在我毕竟是贵人……” 琥珀将一片瓜子壳呸掉,不耐烦地打断她:“是是是,您是高贵的主子,我是低贱的奴才,自然唯命是从!既然不想喝,那就别喝了,奴才这就去倒掉!” 在其余宫女的嬉笑声中,她端起桌上的药碗,往旁边的盆栽倒去。 “好个奴才!” 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琥珀吃了一惊,回头一看,惊得药碗都端不住,兵得一声落在地上。 “奴,奴才参见皇上!”她忙对方跪下。 弘历居高临下看着她,越看越觉不顺眼,越看越觉心火旺。 “魏贵人是宫女子出身,但做了朕的贵人,便容不得奴才作践!”他冷冷道,“拖下去,杖责八十,罚入辛者库。” “皇上!皇上,奴才知错,请皇上恕罪!”琥珀忙告饶道。 床上的魏璎珞又捂着嘴,轻轻咳嗽一声,弘历眼角余光瞧见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就在外头院子里打,让所有人都瞧见!” 太监立刻堵了琥珀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不久,噼噼啪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着琥珀越来越有气无力的惨叫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竟纵容一个奴才爬到头上来了。”弘历慢慢踱至床边。 魏璎珞放下捂嘴的手,平静道:“皇上,她是先皇后身边的奴才,是嫔妾曾经的同僚。” 弘历冷冷道:“从前你是个奴才,可现在,你是朕的贵人!牢牢记住这一点,别丢了朕的颜面!” 璎珞垂下头去,唇畔弯起:“是。” 弘历看她低眉顺眼,越看反而越生气,丢下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旁人以为他真的在生气,于是大气也不敢出,唯独李玉知他脾性,慢一脚出去,低声对魏璎珞笑道:“魏贵人,恭喜了!” 且不论其他,八十杖打完,琥珀被人拖下去,明玉指着院子里残留的血迹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