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画了一朵模样拙劣的兰花。 弘历的嘴角忍不住向上一翘,她的字是皇后手把手教的,她的画是他手把手教的,哪能认不出来? “走吧。”弘历将风筝收起,“去延禧宫。” 李玉一愣:“那纯贵妃那……” 弘历:“告诉纯贵妃,朕明日再去看她。” 这一仗,魏璎珞旗开得胜,纯贵妃辛辛苦苦弄了一个江南市,为此不知耗费多少银钱,却被她一面小小风筝给击败,恨的牙痒,却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夜晚,她早早就穿戴齐整,将一面棋盘放在寝殿的桌子上,然后在银角香炉里点了一根兰花香,烟气袅袅,满室沁芳。 玉壶一会儿出去,一会儿进来,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昨天皇上要来,却改道去了延禧宫,今儿不会又不来了吧?” 纯贵妃瞪她一眼,怪她说话不吉利:“皇上说了今天要来,那就一定会来。” 见自己似乎一不留神惹恼了她,玉壶忙赔笑:“是,娘娘精心准备了玲珑棋局,又千方百计寻来了皇上最爱的书帖,一定能留住皇上!” 若说魏璎珞以她的“俗”动人,那么纯贵妃就是以她的“雅”动人。 琴棋书画,管弦丝竹,梅兰竹菊,大雅之堂。 纯贵妃微微蹙眉,她不认为自己的“雅”会输给魏璎珞的“俗”,却又无可奈何的发现,弘历留在钟粹宫的日子越来越少,去往延禧宫的日子越来越多,就好像世间一切俗人,偶尔管弦丝竹,但大多数的时候,还是要柴米油盐。 “皇上驾到!” 纯贵妃回过神来,快步迎了出去:“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弘历抬手虚扶:“免礼。” 宫人送了茶上来,纯贵妃接过,亲手送到弘历身前:“皇上,您上回落的棋子,臣妾已想出破解之道了。” 弘历却不是来与她讨论棋道的,他笑道:“你说宫市一案已查清,朕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听了他的来意,纯贵妃心中暗喜。 后宫争宠有两种法门,一个是明面上的,一个是暗地里的,明面上的好说,便是各凭本事,或俗或雅,来争夺皇上的宠爱,暗地里……自然是中伤诋毁,以一切手段来摧毁对方。 只要对方不存在了,自然就没人来与自己争宠了。 “皇上。”纯贵妃当即道,“宫市是臣妾精心安排,专讨太后开心之用,最后却成了销赃之地,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 弘历哦了一声:“谁会陷害你?” 纯贵妃盈盈含泪,委屈地:“臣妾身居贵妃之位,又有了六阿哥……很容易成为新晋妃嫔上位的阻碍!” 手指轻轻敲了敲椅子扶手,弘历似笑非笑道:“新晋妃嫔?” 咚咚咚。 若有若无,一阵阵鼓点声从宫外传来,弘历眼睛一瞥,望向鼓声方向。 另一边,纯贵妃已经走上前来,轻轻攥住弘历的衣角,哀声道:“皇上,臣妾被冤枉,实在是委屈极了,只好求您来做主……” “嗯,嗯。”弘历心不在焉的应着,像是在回应她的话,又像是在回应外头的鼓点声。 鼓声不比琴音,这么个俗物,总是在人满为患的地方出现,譬如戏台,譬如舞狮,譬如灯市花节,弘历忽然长身一立,朝窗口走去,推窗一望,只见夜空之中缓缓飞起一只孔明灯,明灯若火,又似天空中最明亮的一颗星辰。 纯贵妃还在他身后絮絮叨叨:“还有,皇上……”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