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也曾多次劝过,偏她就是纵情任性,过分张扬,难保有人一时妒恨,才会蓄意报复。但臣妾可以对天发誓,此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她流泪的样子最为动人,如同江南细雨,淅淅沥沥打在青石阶上,连身旁空气都被她的眼泪洗得清净。 正是这幅遗世独立,不染尘埃的模样打动了弘历,让她一路晋为贵妃,而今弘历看着她的哭容,心里却极为平静,他嘲讽一笑,道:“昨天夜里,朕命人将上驷院犯事的太监都放了,你猜他们去了哪?” 纯贵妃脸色渐渐泛白,心中已有了答案。 “大多数回去睡觉了,但有一个……为令妃牵马的那个小太监。”弘历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他深更半夜跑到了你的钟粹宫!” “臣妾没见过这人!”纯贵妃白着脸道。 “那小太监十分警觉,发现有人跟踪他,立刻折了回来,朕的侍卫抓住他逼问半天,他也说从来没见过你,可没见过你,半夜来你钟粹宫作甚?”弘历往椅上一靠,有些疲惫失望的闭上眼睛,“朕也想相信你的话,朕也希望一切与你无关……” 弘历没有立刻下手,一来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二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多年的情谊还在,甚至还有一个共同养育的儿子。 但即便如此,这钟粹宫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已经不复当初,存在纯贵妃心中的那份小小野心,也将无疾而终。 “额娘。”六阿哥揉着睡眼走出来,手小小的,脚小小的,步伐小小的,如同一个可爱的偶人。 “孩子。”纯贵妃伸手抱住他,在他肩上哽咽。 “额娘,你怎么哭了。”六阿哥抬手摸着她脸上泪水。 “额娘没哭。”纯贵妃对他笑道,心想:我还没输,我不能哭。 哄睡六阿哥之后,纯贵妃轻轻擦去脸上泪水,表情变得极为冰冷,道:“玉壶,去请愉妃来。” 后宫众妃中,与魏璎珞有交情的不多,这愉妃算是与她交情最好的。 与魏璎珞与纯贵妃不同,这两人都是因宠封妃,而愉妃不同,他是因为生了儿子,才苦熬上了妃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在逢年过节时能见到弘历,其余时候,弘历几乎不踏足她的居处。 这样一个人,在纯贵妃这种既有儿子又有妃位的人面前,自然矮上一截。 如今她端端正正坐在椅上,身旁放着一只玉匣,里头盛着一根足年人参,根须形如手脚,在民间将这样的人参叫人参娃娃或者人参精。 愉妃生活拮据,没能耐送人这样的大礼,相反,这是纯贵妃送给她的。 “听说五阿哥病了。”纯贵妃笑道,“拿这人参回去给他补补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愉妃紧张回道:“娘娘关怀,臣妾铭记于心,不过永琪是咳嗽,太医一直用川贝为他调理,实在不敢用大补的人参,只能辜负娘娘一片美意。” 纯贵妃:“寻常咳嗽自不可用参,但本宫早已问过太医,五阿哥是因肺气虚弱引起的咳嗽,这棵人参,是专门送给他补气的。广储司有数千斤人参,本宫挑选了最适合五阿哥的,你尽可以放心。” 愉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人参,忽起身跪下道:“娘娘有什么吩咐,臣妾一定照做,只望娘娘能够放过五阿哥……” “识时务者为俊杰。”纯贵妃朝她招招手,“你过来,本宫有件事要吩咐你。” “明玉。” 延禧宫内,魏璎珞忽然张开眼睛,问伺候在身旁的明玉:“你猜纯贵妃下一步会怎么走?” 后宫如一张棋盘,她与纯贵妃互为棋手,一个手持白子,一个手持黑子。 得——魏璎珞先落子。 她故意放骑马的消息出去,想要引纯贵妃出手,但即便对方不出手也没关系。 魏璎珞还可以自己坠马。 然后收买上驷院的小太监,叫他引海兰察去钟粹宫。 一子接一子,最终将纯贵妃逼入绝境,下一步该轮到她落子了,而这一子,将决定整盘棋局的胜负。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