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 高而挺直的鼻梁线条凌厉陡峭,利落的下巴和颌骨,恰到好处的英朗硬气。 她见过他刚成婚时的模样,彼时刚及弱冠,还有几分少年人的腼腆。这几年他飞速成长,已从当年的小小翰林院修撰,一跃成为朝廷最炙手可热的重臣。 要拿下这样一个心性坚定又极度聪明的男人,从来不是容易的事。所以她步步小心,时时谨慎,未有一刻忘却自己与他的身份。 烛火高燃,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时辰。雀羽探头进来,以口型示意顾倾“摆饭”。薛晟勤于公务,时常错过饭点,下人轻易不敢来用这些事烦扰他的思路,只给顾倾打眼色动口型,希望她能帮忙劝上一二。 顾倾悄声起身,走到门前跟雀羽耳语。 “瞧着没三两个时辰不会停,紧着能翻热、不影响口感的饭菜温在小炉上面,等爷那边稍停,就觑空端进来摆在外头。”她倒也不敢轻易替他做主,不过提些简便的意见。 雀羽没什么主意,她说的话全然点头应下,顾倾想到午后她劝雀羽将岑大人上门送礼一事知会林氏……心中还是有些歉然的。 给雀羽做的那只抄手,便也多用了不少心思。 薛晟抬起眼来,就见小厅桌旁做针线的影子不见了。门前一男一女两个人影,低声说着悄悄话,女孩子粉白的颈微弯,偏头认真地听男孩耳语。 他们二人年岁相当,连身高也相宜…… 雪还在下,细碎的雪末子被狂风卷着,吹乱了顾倾额前颈边的碎发。 离得这样近,想来雀羽也嗅得见她身上隐秘的暗香。 不知缘何,心里没来由地掠过一丝失落。 莫名的像少了点什么。 这感觉稍纵即逝,薛晟垂眼,又重新扑进了永远瞧不完的公文里。 顾倾转过头来,见男人纹丝未动,动作还是那端正挺拔的姿势,垂着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浓重的弧形影子。只是手上的帛卷换了一册,适才批注过的卷随意丢在桌子一边。 她想了想,踏着轻曼的步子挪过去,先蹲下身来,把落在地上的信笺和卷册简单理了一下。 将男人看过的依次放在左边桌角,没看过的,按封序上对应的戳章分门别类。 她不瞧内容,只看章序,片刻,就将乱七八糟的桌面收拣整齐。 薛晟顾不上眼前偶然晃过的影子,他正在头疼手里刚接手的几件紧要案子,各地送上来的情报都要理顺一遍,看能否查出些蛛丝马迹来。他刚刚上任,整个朝廷都在紧盯着他,若是不能一鸣惊人办妥这件事,就相当于砸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精干名声。 手里的帛卷瞧完,正欲再去翻找下一册。身边一人无声将同样封面颜色、戳章也盖着“湘”字的帛卷递了过来。 他下意识接过,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抬起眼来,见顾倾立在桌角边上,眸色柔和,手上递出的,正是他欲寻的那一本。 再瞧桌面,纷杂的桌子清理有序,案卷信笺分门别类放置着,整齐堆叠,像一摞摞码起的石砖。 趁着他分神的功夫,顾倾见缝插针,“爷瞧了好一会儿,戌时三刻,您还没用膳。” 薛晟捏了捏眉心,丢下帛卷靠在椅背上,瞧了这么久公文,也有些倦了,“传。” 中午就忙着研究案情没有用膳,这会儿她提起来,便有腹空之感。 顾倾脚步轻缓地出去传话,片刻又与雀羽一块儿端了热好的饭食进来,雁歌觑空来回了话,说林姑娘半途遇上五奶奶,已乘着五奶奶的车回林家去了。 薛晟听到提及林娇脸色便有些沉。 这样的天气这般偶遇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 那林氏堂小姐的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