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她的时候,是五日后。 临近过年,寒季向陛下汇报了悬镜司一年的总结,只待放年假了。今日有点飘雪,细小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在人脸上都不觉得凉。 寒季侧头看向远处排着队来来往往的宫人们,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出宫,而是对身边的程公公道:“我去给太皇太后请个安。” 一路上放慢了脚步,缓步走入后宫,数不清的宫人们从她身边穿行而过,寒季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太皇太后处,请了安,陪着说了会儿话,婉拒了太皇太后要为她和夏江赐婚的提议,等再出来时,寒季也觉得有些好笑。 笑自己的莫名其妙,宫中的宫人数以千计,怎么可能说碰见就碰见。 “寒大人,怎么了?” “无事”,寒季对太皇太后身边的姑姑拱了拱手,温和道,“姑姑莫送。” 回时的脚步比来时快上许多,就在转个身就能出后宫的长街上,寒季侧耳先是听到了训斥声,过了这个转角,就看到了跪在墙檐下的人。 “你打量着蒙我是吧,这么些天了,你的脚还没好?” “回公公,您不是找医官确认过了,奴婢并不是在装病。” “你当我是蠢货?叫你去伺候内廷司的李爷爷,你当天就伤了脚,不是故意的还能是什么!这样好的活计,要不是你长得鲜嫩,哪儿能轮得到你这个罪奴享福!” 一道鞭子在她身边绽开,打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一声,离她脸袋和膝盖只差一点距离,可她动都没动,依旧弓着腰跪在原地,却比任何挺直了腰板的人都要不卑不亢。 “回公公,奴婢只是恰巧伤了脚。” 她面前的太监气极反笑,拿着鞭子杵着她的脑门道:“你不愿意是吧,既然这脚不想要了,那这一双腿也别要了,你就在这跪着,跪到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不过……这样寒冷的冬日,我想你只跪上半日,这腿估计就废了……” 她的脸色未变,听到这样威胁的话同其他任何吩咐一样,恭谨地跪在地上道:“是,公公。” 拳拳打在棉花上,那公公气急,举手就挥起了鞭子。 “谁在那?” “我”,那公公怒气冲冲,差点脱口就骂,回头看见寒季之后吓得连忙躬身,但反应很快的就露出个笑脸来,“寒大人,奴才在这里管教下人,扰了您了。” 寒季缓缓行至二人面前,随意问道:“这宫女犯了何错,怎么在这里责打?” 太监谄媚道:“不过就是蠢笨些许,此人是掖幽庭罪奴,奴才也未动用私刑,就叫她在此罚跪而已。” 寒季瞥了一眼跪着的女子,那姑娘从头至尾都未抬头朝她看一眼,哀求的一眼,或是惶恐的一眼,她只是直视着眼前的地砖,仿佛根本没有人经过。诚如那日夜里她所说的,她不爱示弱,不喜求饶。 寒季收回了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