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有的性格顽劣,不太会尊重人,徐谨礼平等地给水苓以外的小孩脸色看,避免他们在他面前不知死活地耀武扬威。 他也不喜欢水苓离他们太近,总觉得她会被这些小孩带坏,所以上完课就会直接带着水苓离开,至于别人怎么想,他从不关心。 无论是当少傅还是替皇帝打仗,都是为了他眼中的那个孩子,万事他愿意、什么都好说。 有时候,皇帝的要求要是太过分,他会直接拒绝,皇帝会因此暗暗恼火,碍于徐谨礼有超出凡人的能力所以一直忍着。 徐谨礼觉得他太逾矩,自以为是皇帝就能掌管天下一切。万物生灵不是区区一个人皇能掌控得了的,更何况他连治理自己的国家就已经够费劲,更别提来管他了。 摸不清自己权力的边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这位皇帝显然还没明白这个道理。 皇帝没办法指使徐谨礼做他不愿意的事,所以只能以水苓为借口哄着他去做。他动不动嘴上挂着子孙万代,儿孙后福,徐谨礼听多了觉得烦,便会答应他。 为此受伤倒也没什么,他和人不一样,比人受伤愈合得要快很多。然而自从水苓发现他受伤,天天眼巴巴蹲在池边等他之后,他决定以后还是尽量不受伤为好。 那叁天,他天天枕在那孩子的膝上。小女孩新奇劲过去之后不会再乱摸,眼里只剩下了担心,天天问他为什么会受伤,什么时候受的伤,疼不疼什么的。 徐谨礼一个个答,把那些事尽可能说得轻松一些,没必要什么都告诉她,他不会让她有机会靠近那些危险。 等他完全恢复,小女孩天天跟在他身后黏着他,看着她的笑,徐谨礼的心中逐渐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他不小心吞下春天飞扬的柳絮,卡在咽喉中,一直发痒又弄不出来,难以忽视,不上不下。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这是人类才能明白的感情吗?他思索了很久,日日夜夜,对烈日对明月,兀自苦想。 后来在水苓生病的时候,他急得不眠不休守在她身边,才陡然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水苓不仅是长公主和驸马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他看着她学会说话,学会吃饭,学会行走。他一字一句地教她,从咿咿呀呀开始,到那些之乎者也。他给她喂过饭,替她剔过鱼刺,撬过扇贝,剥过虾壳。他拉着她的两只小手,一步一步带着她从慢慢学会站起来,到弯腰着带她向前走。 他因一个承诺,守护一个生命的降临和成长。 在这其中不知不觉,徐谨礼即当兄长又做父母,这个孩子对他来说和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都不一样。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他发现他没办法像从前那样对待她,与之前那种因为恩情而随口答应的承诺不同,他突然有了一种身为人才有的使命感。 这种使命感叫做责任。 他要对这个孩子负责,他要她平安,要她幸福,要她好好长大。 要她一直笑着,要她顺遂一生。 往后她的余生,他都无法再远离,他要看着她走完这条路。 他不再只用你称呼她,他学着长公主和驸马那样叫他苓儿。女孩刚开始为他称呼的变化感到诧异,不过很快就能习惯。 她把徐谨礼当作仅剩的,唯一的家人,所以他怎样称呼她,她都能接受。 水苓也逐渐感受到了徐谨礼的变化,这种变化是藏在点点滴滴之中的,他原本就对她很好,但那种好虽然和别人不一样,但也总有一段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水苓心思太敏感,她总觉得身为白蛟的徐谨礼看他就像人看着小猫小狗那样,只不过她是他看到的所有人中比较熟悉、感兴趣,不会让他烦的那一个。 但逐渐的,她发现徐谨礼变了,他不会再把她当作一个宠物那样关心她,他真的像是一个人一样看待她。 甚至,他开始学着如何在心态上更加贴近一个人,为了更好地了解她。 他阅览大量的典籍,经常隐去身形去观察不同的人,他听了很多不同的关于人的故事,记住了很多人才会有的反应和表现,那种每发现一点新意的感觉会让徐谨礼兴奋。 为了靠近水苓,徐谨礼学会像人一样长大。 可一只白蛟如何将一个人当成他的使命呢?更何况那是一个女孩。 他不该离她太近的,蛟没有太多杂念,但人不行。 人有七情六欲,这是人的本根,蛟即使学人,也学不了这些。 他能懂,不代表他也能做到,知易行难。 因为他们是不同的生灵,所以有些隔阂注定无法跨越,尤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