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锥形杯就凭空出现在桌面上。杯口用青柠汁沾湿,抹了一圈雪花似的砂糖。 无色的杜松子酒从魔杖尖流淌出来,散发出清爽香醇的酒香。以此作为基酒,再兑一品脱的蓝色姜汁,使酒液呈现出一种透明的冰蓝色,最后的一汤匙牛奶则以巧妙的手法倾倒下来,在杯中旋转漂浮成一朵玫瑰花的形状。 这是挪威的鸡尾酒【雪山玫瑰】,北欧人才爱喝这个。杜松子酒的辛辣被姜汁冲淡,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苦味,那一点牛奶的醇香就会显得格外诱人。 按照时下巫师界中流传的观点来看,会在酒吧点【雪山玫瑰】的人,大多神秘、孤独又忧郁,要不然就是离群索居的隐士。 “你肯定爱喝这个。”佛朗切斯科大胆地推测说,“这杯酒的颜色就像是你的眼睛,既清凉,又梦幻。” 伊薇特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将那杯鸡尾酒推开,仍然尽力保持着礼貌,平静地回答:“不用,谢谢。我不喝酒。” 反倒是原本乖乖卧在她脚边的小天狼星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佛朗切斯科,从喉咙里发出带有警告意味的呜噜声。 他也许可以忍受这个人用脚扒拉他的尾巴,毕竟他这会儿确实没跟伊芙并肩坐在一起。但想给他妻子灌酒,这他可就不能原谅了。 伊芙吃一块酒心巧克力就会醉到只讲真话,抿一口黄油啤酒就头昏得走不了直线,倘若喝了小半杯火焰威士忌的话,那就会嘿嘿傻笑着去拧小天狼星的鼻子,用最甜腻的声音和最亲昵的语气,称呼他为“我的甜心宝贝大狗狗”了(虽然这种事只在小天狼星的监管下发生过一次)。 现在,杜松子酒?——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小天狼星看起来下一刻就要冲出去咬掉人家的手指头。伊薇特伸出手揪了揪他后颈的皮毛,轻声安抚他:“好了,好了,也没必要这么凶。” 这位惯于独坐、并且总是容色沉静的英国女巫,在低头和她的狗说话时,表情会变得柔和许多,几乎会让人以为之前的冷淡只是一个错觉。 就像是那杯静静站在桌上的【雪山玫瑰】,要仔细品尝,才能在那层微苦和辛凉之余,尝得到一点牛奶的甜香。 佛朗切斯科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伊薇特一会儿,然后颇为笃定地再次开口说:“我每次见到你,signora,你都在看书或是写字。你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吗?” 伊薇特这次连头都没有抬。她静静地翻过一页书,也不再掩饰表情中的不耐烦。 “我不清楚你们意大利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她头也不抬地冷冷地说,“但在这里,我说‘不用,谢谢’的时候,实际上是‘我想一个人呆着,别来跟我说话’的意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