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先失陪了。” 他转身回了车里,然刚坐稳,面前的车帘就被人给掀开了。 沉朝顏不客气地从外面跳进来,笑盈盈地道:“若是谢寺卿不方便上我的车,我上你的车也一样的。” 言讫在谢景熙对面一座,还颇为熟稔地拍了拍壁板,对车夫道:“走吧!” 谢景熙:“……” 马车碌碌而走,车厢里安静下来。 谢景熙就这么静默地坐着,随意拿了车座旁的一卷公文来看,把对面的沉朝顏视为空气。 遭遇冷待,沉朝顏也不恼,有样学样地模仿谢景熙,从一侧抽出一卷公文准备展开。 一片阴影从头顶扫过,沉朝顏觉得手上一空,那卷公文就被谢景熙冷着脸给抽走了。 他将公文细细地系好,放回了身旁的木架上,沉着声音道:“大理寺的案卷涉及机密,未经批准不可随意翻阅,还请郡主见谅。” “哦。”沉朝顏应得老实,语气却是怏怏的。 谢景熙没管她,再次将头埋回了公文。 对面的人难得安静下来,也不知是真的收敛了,还是又在盘算什么别的主意。 “啪!” 清而脆的一击,谢景熙低头,看见手里握着的一截纤白的手腕。 沉朝顏似是被他这陡增的狠戾所震慑,半晌才怔忡着摊开自己的掌心道:“蚊、蚊子……” 谢景熙蹙眉,侧头果见她手里那只死于非命的蚊子。 掌心传来滑腻微颤的触感,谢景熙心跳微滞,松开了沉朝顏的腕子。 他整了整官袍,声音冷沉地对沉朝顏道:“郡主有先帝隆宠、陛下偏爱,行事乖张、事无忌惮,但臣不得已,还是想奉劝郡主几句。 叁司之中,如今御史台和刑部都已是王僕射羽翼,臣虽不才,但确是当下陈尚书一案最合适的人选。郡主大可不信臣,但如若叁番五次阻拦,至查案裹足不前,王僕射借机发难,要陛下另择人选调查,那时的局面,恐是你我都难以扭转……” 话至此,谢景熙一顿,侧身回看向沉朝顏问:“臣这么说,郡主明白了么?” 沉朝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半晌都没说话。 直到他准备移开目光,面前的女人眉眼却是一弯,灿若星河地笑起来。 “你不会。” 叁个字简短鏗鏘,却字字篤定,像一颗颗鋥亮的铜钉。 谢景熙蹙眉,正要反驳,却听沉朝顏一字一句道:“为官多年,你谢景熙或许向来廉洁清明,却从不是一个寧为玉碎、孤军奋战的愣头青。昭化二年,你入大理寺,为大理寺丞。时逢凉州刺史贪墨,叁司之中无人敢接。是你在暗中与其政敌联手,拋出诱饵,引对方阵营反目,不费一兵一卒便扳倒了对手。 事后你又找了个可大可小的罪名,处置了当初与你联手之人。兔死狗烹、过河拆桥,玩得那叫一个顺当。可陈府的案子,你明明可以在暗中与我联手,却迟迟不肯。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沉朝顏一顿,似笑非笑地打量他,缓缓补充,“这件案子恐怕对你还有什么别的意义,你怕的并不是让我参与,而致使案件有失公允,你怕的是……有人透过此案,发现你背后目的。” 沉朝顏说完,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她仰着头,目光一寸寸扫过面前的男人,却没能发现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那双深井样的眸子此刻回望着她,森凉的寒意一瞬即逝,眨眼便化作他惯常那副无波无澜的模样。 他浅淡地提了提嘴角,不置可否地对沉朝顏道:“郡主这么会编故事,不去写话本子岂不是可惜了?” 沉朝顏不接他的话,只是不甘示弱地擎起一抹笑,“你既不让我插手此案,便更不会将此案落入他人之手,所以谢寺卿……” 她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