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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船(下)


中窥探出了顾惟谦的一些推敲逻辑。

    我回复他:“帮你排除关键信息:不是人物画。”

    他回我:“那是十九世纪的吗?”

    我:“你倒不如直接问我是不是印象派。”

    他:“是不是印象派?”

    我:“你还剩35次机会。”

    一周后Claire的求婚盛典在她家庭院举行,我看着她家那位痛哭流涕的贝里斯赘婿,忍不住想起我那远在大洋彼岸的台湾赘婿。

    这家伙猜了一个礼拜印象派和后印象派,我倒是很欣赏他另辟蹊径连续两天给我发了高更作品的勇气,我笑话他是想去Tahiti度假了,他说Tahiti的中文译作“大溪地”,名字很美风景也很美,但怕晒的我表示对海岛敬谢不敏。

    顾惟谦发风景画和油画到二十六天,我忍不住告诉他,别再找那些「一生要看懂的1000幅画」之类的艺术教科书了,不太可能找得到的。

    顾惟谦答非所问地回答:“那么看来你最喜欢的不是油画。”

    然后他开始给我发蒙德里安和康定斯基。我忍着拉黑他的欲望,等到了野兽派创始人之一的Andre?Derain画的伦敦桥。

    这已经是第四十天了。

    还剩一周,他要是再猜不到,我就永远和他掰掰了。

    这几天我终于在Claire和她家人的陪伴下,去原始丛林扎营过夜了。我这位好朋友对我的好离谱到,她把陪我露营当成自己的婚前旅行——但她将要结婚了,所以她和未婚夫一个帐篷,我需要克服对虫鸟以及不知何时会冒出来的野生动物的恐惧,独自睡帐篷。

    我在夏季繁星多如牛毛的夜空下看到蒙了雪的伦敦桥,忍不住心软提示顾惟谦:“确实是野兽派,很接近了,你不一定要往小众的方向猜。”

    于是他又猜错了一次Vlaminck前阵子在佳士得春拍的作品后,终于开始猜Henri?Matisse,猜到第四十五天,《伊卡洛斯》出现了。我告诉他,确实是马蒂斯的剪纸画。

    第四十六天,Claire的婚礼结束了,我抱着Bailey,第一次尝试亲吻小动物。Bailey真的很乖,她蹭蹭我的鞋尖,舔了舔我的脚踝。

    我的心,像是被羽毛轻柔的划过了。

    夏天在我摇摇欲坠的一颗春心中,被一阵大风刮过,奔向了秋季。才八月底而已,乔小柿就打来电话说,家附近的超市里,羽毛白已经上市了。

    我在飞机上迎来了我和顾惟谦分开的第四十七天。

    我在萨尔斯堡机场落地,出来时天气很舒服,二十度出头,太阳也很和煦。我在那家会用春姑娘点缀苹果派的餐厅里,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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