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团,悠闲的撩动着毛茸茸的尾巴,闭着眼均匀的呼吸着。看上去像陷入了沉睡,却又在听到声响时转动着耳尖。 莫许靠坐在单人沙发。 屋子里温暖的体感让人不必穿着累赘,他只穿有一件白色的衬衣,开解的领口露出了明晰的锁骨,稍稍后靠的姿势让衬衣撑出了坚实胸膛的弧度。 何愿扎起了长发,弯身在一旁,将装满药物的托盘放在茶几上。 男人腿上的薄毯遮盖着他的下身。 唯有一条腿处坠着空落落的褶皱,里面什么都没有。 何愿压抑着内心因不忍而泛起的波澜,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镇定。 她尽量的放轻动作,双手捏起了男人腿上的薄毯。就在将要掀起时,却还是被男人的手紧紧摁握。 她理解他。 就像安抚一般,何愿松开了薄毯,捧起了男人修长显骨透着微薄凉意的手。 她接过男人破碎的目光。 真挚柔和: “别怕。” 她微微笑起,试图感染他融化他: “交给我,相信我。” 他的手微微一颤。 睫羽盖落下沉眸,他仿佛逃避般的闭上了双眼。 撩起薄毯。 她第一次真着的看到男人身上残缺的那一部分。 他的气质,他的身姿,他的体魄,他的相貌。 精确的刻画出了一副完美无暇的肉体。 完美得不真实,完美得仿若伫立在摇摇云端,可见不可及。 当过度的完美被生生在眼前撕碎时,其中的震撼难以用语言去形容。 心头就如被狠狠揪扯,痛楚弥漫一时,酸涩冲入眼眶。 因为被撕碎的不仅仅是他的肉体,还有他一直在她面前伪装平静的灵魂。 她不禁在想,他为何会遭此劫难,他该有多痛苦。 她越想,便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好在弯身时碎发遮挡住了她低垂的眼,让隐隐泪光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呈现在他面前。 何愿小心翼翼的揭开缠绕在膝盖以下断肢处的绷带,一圈一圈松解开来。 直到最后一圈脱下,狰狞的残肢暴露在空气之中。 深色的药水覆盖了大片面积,缝合的皮肤因护理不周而拉扯裂组织生处肉芽。 其中还因平时的动作而牵扯出血色,凝固在缝合口四周。 何愿用水盆接在下面,她打开了一瓶清理伤口的药水,用镊子夹起棉球迟迟不敢下手。 她观察着男人的神情,开始慢慢的将药水倒在伤口,并轻轻的用棉球清理着凝固的血痕。 莫许依旧紧闭着双眼。 在药水沾湿皮肤的一瞬眉间轻颤,呼吸变得沉重了几分。 意识到男人的腿部因疼痛而筋挛,何愿停下动作急切问道: “需要吃些止痛药吗?” 他平静了许久,沉哑的气音才从唇间发出: “不用。” 何愿不敢再放缓手中的动作,她不能延时他的痛苦。 在仔细上好药后,她用新的绷带重新一圈一圈缠绑好伤处。移开水盆,她为他好生的将薄毯盖回了腿上。 何愿端着水盆要去倒水。 却在起身时止住了脚步: “哎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声感叹道。 “是不是应该洗完澡再换药比较好?” 莫许缓缓抬起眼,望着她。 牵起一个落满了疲惫的笑容: “没关系。” “医生说你一个人总是不小心往伤口处沾水,所以才迟迟不好。” 她笑意轻快,企图驱散二人之间的所有凝重: “还是我帮你洗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