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衍数代,楚藩也已经成了一个庞然大物。诸多的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奉国中尉。还有那么多郡主、县主、乡君……诸多的楚藩宗亲有什么事全让楚王这个楚藩宗主来出头。 可朱荣氵戒只能说一句:“兹事体大,容本王再想想……” 朱显榕和叔叔对视了一眼,心思各异。 在离开朱荣氵戒寝宫的路上,朱显榕只是心思沉郁地说道:“四叔,如今先帝丧期已过,我不便多在外。您一边防着王府属官,一边想点办法吧。” “知道!” 朱荣澯倒没多余心思。只不过如今皇帝受制,可依赖的只怕就是勋戚、宗室了。 还有旧党。 若是立下大功,至少积欠的楚藩俸禄和武昌府税课司都能稳稳拿下来! 这还只是太祖时期封的藩王,他们距离大位很远。朱见深的后代们,此刻又是什么样的心思? 消息传到成都府之后,费宏请了几人到宅里,也屏退了左右。 随后他才沉下脸:“是不是你们谁动的歪心思?想的什么昏招!” “费公,如何能是我们动的心思?只能说天下刚烈者众!” “尸劾!有弹章渐渐累积声势便可,如此暴烈,只会坏事!”费宏一脸痛恨不已,“还事先多拜访新党,如此做作,只会给新党借口!现在倒好,借着重整天下水利,新党定会寻一批人开刀!” “这事实在办得蹊跷。费公,为何不才觉着是新党做的?”有个人说道,“连张永都与杨廷和沆瀣一气了,有张永照应,他们实能除了那李翔,伪成尸劾。” “笔迹、时辰!”费宏瞥了他一眼,“登闻鼓就在宫墙之外,五府边上!望日朝会前,禁卫军眼皮底下,杨廷和若跋扈至此,还需顾忌什么?” “民心!声望啊!”那人断然说道,“而且也是试探!试探陛下之意,试探天下反应!费公,此诚社稷倒悬之危,若真让新党借重整天下水利把事做成了,天下万民称颂,杨廷和可就势成了!” “再怎么说,吾辈尊崇圣贤教诲,道义而言此乃善政!如何阻拦?”费宏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一招阳谋!若吾辈口称圣贤教诲不可或忘,行事却不顾百姓,那还如何批驳实践学乃异端学说?” “可若杨廷和势成,陛下危矣!费公,陛下命您总督四川,实有厚望啊!”那人说得哽咽起来,“想到陛下如今是如何担惊受怕,臣下实在不忍!安化王、宁王之叛在前,如今宗室人人自危。费公,陛下所能托付者,唯吾辈可居中联络,匡扶正统啊!” “……兹事体大。”费宏沉默一会才盯着他们,“无论如何,李翔之事若真是你们所为,那么不如先想着怎么应对三法司追索!别小瞧杨廷和!其他事,待我再细细斟酌一二!” 又谈了一阵遣了他们离开,费宏才静静等候在书房里。 过了一会管家过来,费宏问道:“进黄粑的来过没?” 管家有点意外:“老爷今日想吃了?” “心烦,想吃些甜的调和一二。”费宏点了点头。 与后世不同,此时及之前的四川美食反倒是以甜为主。《蜀中广记》有言,蜀人作食喜煮饴蜜以助味。费宏来四川后,就喜爱上了一味此时于川中流行的黄粑。 制黄粑的店家虽多,但费宏独爱其中一处小店。 当然了,费宏已经来四川一年多,那家小店也有发达迹象了。 等管家去了又回,终于再提来一个食盒。 把其中一盘洒满糖霜的黄粑搁到费宏书房中的桌上,又冲好了一泡茶,管家离开关上房门。 费宏这才脸色凝重地拿起筷子,一个个地扒开黄粑,直到终于在其中一个里面找到了一个小竹筒,随后又找出三个来。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场剧变暂时还没真正影响到他。 经营那家小店的绝不是内厂在四川的首领,又或者那不知是何人的锦衣卫四川行走。 费宏是旧党党魁,在这场戏里,他和朝堂中枢的联络除了过去那个密匣,就是这条线。 但现在必然形势有变,费宏还没来得及通过密匣再向皇帝呈递问什么。下一次再撑过去,也许杨廷和那边为了把戏做足就有来无回。 关键尸劾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