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仕隆是这样布置的,王守仁府却不像他以为的认为江西情况很简单。 益王府人丁兴盛,还只有三代人。 如今的益王是第一代益王,在长沙、衡州之事传到江西之后,最兴奋的不是别人,正是建昌千户所的正千户。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先控制住了益王府,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末将罪该万死,请督台治罪!”建昌千户所的卢云义正千户请罪道,“末将到时,益王世子、崇仁郡王、金溪郡王等数人都已不在封地,如今末将正在追索。益王绝食而坐,末将不敢轻举妄动。” 王守仁没发怒也没显露出意外,只是走到了益王朱祐槟的寝殿之前,朗声说道:“总督江西王守仁请见益王殿下。” 殿门被打开后,王守仁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一身亲王袍服但面色苍白的朱祐槟。 他尚未被明旨除封,便还是王爷。按照礼制,王守仁要行礼拜见。 王守仁依礼行事,而后问道:“听说世子殿下及诸位郡王皆已不在封地,益王殿下,此事究竟为何?” 朱祐槟只是坐在上面惨笑了一声,而后愤恨地说道:“本王就藩以来,节俭守心,静读书史,爱民重士,无有侵扰。陛下择本王之孙继入先帝宗下,本王早知会有今日。如今逆贼奉睿王为正统,本王岂有幸理?” 顿了顿之后他凄然道:“陛下继位,诸藩无有不臣服,何以如此猜忌,竟招引如此局面?” 他在表达着对皇帝的“质疑”,王守仁却不能代替朱厚熜回话。 “睿王年幼,若非受人挟制,岂能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益王殿下闻讯于我传军令之前,益王殿下若明大义,正当传谕天下,直斥逆王见浚之奸。如今殿下密令世子及诸郡王潜逃,这才是大错特错!” “我益藩不过受孝庙、先帝重恩,得赐良田些许。余驸马清整水利,益王府无有不从!睿王封王就藩,陛下既先有引蛇出洞之计,王督台是知兵之人,你说本王还能信得过陛下吗?” 朱祐槟说得愤愤然,王守仁却叹了一口气:“殿下信或不信,为臣者,皆因忠字在先,遵旨行事。殿下只说了良田之事,我还知道粤盐行销赣南之事。诸位世子郡王殿下如今逃离封地,益王殿下认为这样更好?” “无需多言!”朱祐槟似乎破罐子破摔了一半,“如今等王督台亲来,无非问一句王督台:是仍要护送本王入京进贺,还是擒本王入京问罪!” 王守仁深深地看了一眼他。 就算那六岁的睿王出自益王一脉,他如何敢做这样的决断? 收到消息比自己传到建昌千户所的军令还快,还能安排自己的儿子、孙子们悄然潜逃出建昌府。这些事,自然在在王守仁抵达江西前就做好了准备。 王守仁安排了卢云义派人继续“护送”朱祐槟入京之后就喊来一个内臣:“建昌千户所不知道,锦衣卫和内厂一定知道。怎么联络上,要把消息尽快告诉本督。如今,江西情势比湖广还要重要!” 江西镇守太监安排在身边的联络人只觉得王总督表情十分严峻。 等那太监出去之后,王守仁的弟子陈九川问道:“先生,为何说江西情势比湖广更重要?” 在他看来,益王只是左右为难、走投无路,以至于宁可遣散儿孙也保留一点血脉而已。 王守仁看着带过来的舆图凝着眉说道:“有了皇明记,行销赣南的粤盐如今断了。浙江有皇明记分号,福建有什么?” 他看向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那是建昌府与福建交界处的德胜关。 而后,目光又移向江西辖境最大的赣州府,还有西与衡州府接壤的吉安府。 过了一会他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这一仗,不好打。若我所料不差,长沙卫会弃长沙而入衡州,据衡山而守,攻下湖广郴州、江西南安、吉安、赣州三府,又有福建武夷山中诸府为防线,则朝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