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这里拿回来,山西陕西永远无法安稳,黄淮水患永没有治理成功的可能,对蒙古也只能长期面对数千里漫长边墙的压力。 朱厚熜缓缓踱回去坐了下来。 只不过大明的财力和效率,还支撑不起从陕西三边及宣大出墙北征,战力上也还不够。 去年的大捷是在有地利的情况下完成的,仍旧付出了比鞑子近两倍的死伤。出征,战损比还会大很多。 就算花很大代价拿回了河套,还要考虑后续重建、守住的代价。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要在之前想方设法削弱右翼的实力。 辽东开市后,私市更是有充足理由禁绝了。 除了让右翼只能寇边,而大明可以胜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干净利落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可以不断削弱他们的势力、祛除掉边将的怯战之心、通过封赏来激励边军将卒往外开拓的雄心士气? 光朱厚熜和寥寥一些人有信心有志气,没用。 大明要绝了北患,恰恰不能想着和,只能想着战! 他很清楚自己真正的敌人不是此刻那个自甘轻贱显得卧薪尝胆的小王子,而是西北边的俺答。 只要能夺回河套,俺答还能在丰州滩呆得稳吗? 俺答想成为真正的王而不是枭雄,偏要逼得他只能先北迁去夺了那鸟汗位! 至少也要在缺铁少衣之下,先去劫那朵颜部。 第351章 陛下,该立太子了 拒绝了蒙元左右两翼的请贡,这决定被刻意地压了数日。 古北口东北面的滦河谷当中,朵颜部如今驻牧在这里。 已经到了九月,天气正在转凉,朵颜部的马都喂养得膘肥体壮。 但现在花当这个部族之长的大帐里,却围满了刚好四十人。这么多人挤在帐中,气味感人。 而他们的目光,现在都看着裹在毛毯中的那个老人,望着他那眉头紧皱的脸庞。 “……父亲?”在他身侧,另一个中年人轻声喊了他一句。 “嗯?哦,哎……” 听到那老人如此反应,坐在他另一侧稍稍靠下、身边却宽松一些的两个中年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花当真的老了。 “尊敬的花当阿巴嘎,这件事怎么办,我们的父亲都听从您的意见。” 那两个中年人,正是泰宁、福余两部族长的儿子。 而除了花当和他的儿子伯革,其余三十六人却是朵颜三十六家的家主。 这么多人挤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打哈前去商谈开市贸易之事后传回来的惊天消息。 大明的皇帝不再承认他们为大明的三个羁縻卫了,官职全部被收回。这件事就足以让各家聚到一起商议,何况后面还有更惊悚的消息传来——博迪的儿子打来孙竟称侄请求开市,地点竟然是蓟州北面朵颜部驻牧地与大明边墙接壤的位置。 伯革忧心地说道:“库登汗已经继承了阿拉克汗的一切,把儿孙阿哈的女儿也成了他的妻子。她写来了信,汉人的皇帝不承认我们也是明臣,库登汗是想提醒我们,朵颜三部与汗庭才应该是一家。父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花当再次叹了一口气:“我这愚蠢的孙女……” 他有四个儿子,嫡长子早死,庶长子把儿孙前些年倚仗女儿嫁给了博迪,就想趁花当年老夺嫡夺位,也死了。现在这伯革和打哈,都是庶子。按规矩,花当死后,这部族之长的位置,是嫡长孙革兰台的,但革兰台还太年轻。 现在因为当年达延汗之威,朵颜部与汗庭之间曾有的这点姻亲关系,让事情变得复杂。 若非如此,去年朵颜部不一定会帮博迪牵制大明这边蓟州的兵力。 从这里去大明的京城,快马一天就到。大明的变化,花当是最清楚的。 因为清楚,他这才按兵不动,随后果然得到了大明兵部尚书的允诺。 可是博迪败得太惨,竟然是死在了宣府。现在那个年轻的汉人皇帝,骄傲地革掉了朵颜三卫。 他难道不清楚朵颜部与汗庭还有一点姻亲关系吗?尽管自己那个孙女只是博迪的众多女人之一,不起眼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