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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节


?”

    “奴婢问了这个,杨总参说,唐顺之去三边,衮必里克必定以为他难以服众,三边不稳,故而大侵三边。俺答只会坐享其成,看衮必里克吃苦头。”

    朱厚熜感觉头痛。

    那当然是了,连他都担心这个问题。古有冠军侯,不是说年轻人不能立下盖世奇功。但霍去病是纯粹武将,唐顺之却是文臣,更合适的位置还是帅位、统御大局。

    时代变迁到如今,军令、政令流程何止复杂了数倍?文武相制、内臣督军、粮草支应……

    唐顺之固然一考封伯,担任宣大巡抚就已经够惹人嫉妒了。再又升迁,那不是彻底打破如今官员铨选升迁的规则吗?

    为了能让唐顺之、俞大猷这样的人才能有更早施展才华的机会,朱厚熜都苦心孤诣地开了制科、开了武举殿试,那也只能在他们最初授职时给个特例。

    特例要是成了惯例,那可就乱了。

    皇帝在思考,黄锦就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朱厚熜在御案上缓缓敲动的手指停顿了下来,表情有一些愕然又有一些恍然。

    杨一清的建议,用意不止如此。

    破格的升迁,与那些循规蹈矩一步步往上爬的惯例,是一种冲突。

    国务殿和实权宰相的设立,会让将来的官场产生很大的变化。但是皇帝只要还存在,百官能任什么位置,始终还是那两个字:圣眷。

    这个任命……实际是对朝野的一个提醒吧?

    面对如今因为拆分南直隶提议而涌动起来的暗流,这个任命能够很明白地暗示朝野:皇帝的意志才最大。

    但这个意志又没有直接给到拆分南直隶这件事上,而是给到军务这边。

    文臣里,又有多少人会试图得到这份圣眷,获得破格的机会?尤其是那些年轻一代的官员。

    南京六部存在与否,和他们有多大的关系?他们还年轻,他们对自己将来的期许,可不在南京,而是在北京。

    朱厚熜眼中精芒闪动:还包括杨一清自己的身后恩荣。

    为皇帝的意志而效忠的,自然获得无上荣耀!

    ……

    阳春三月,国策殿里,关于设立淮扬布政使司的提议终于展开了第一次正式讨论。

    皇帝没有列席,御书房首席江汝璧本身就能坐在国策会议的桌旁。

    席间空了一个位置,那个位置属于杨一清。

    这不阻碍议题的讨论。

    张孚敬作为提议人,自然由他先阐明理由。

    严嵩坐在那里,注意力主要放在费宏身上。

    费宏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严嵩倒是瞧见有一些人跃跃欲试,准备反驳了。

    不知道为什么,严嵩忽然有点怀念这国策会议最初的时候。

    那时候,能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人更少。

    现在,每次参加国策会议的时候,严嵩都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应对这么多人此起彼伏的争辩声音。

    怪累的,怪闹心的。

    今天皇帝没有来,那就更显得其实皇帝的态度才最重要。

    既然人人都知道皇帝今天不会表态,自然会争辩得更加厉害。

    其中确实有赌的成分,但焉知皇帝最终会作何决定?张孚敬作为皇帝十分信重的新法干将,他的奏请既然已经被压了两个多月才讨论,已经证明皇帝顾虑重重,那奏请并非出自皇帝授意。

    所以今天会更吵。

    严嵩只准备在轮到自己、必须要发言一下的时候说点什么。

    他当然也只会说一些大义凛然的话,集中说一说江南存在的问题。不论如何,帮陛下从江南获得更多实利总是好的。

    于是轮到他时,严嵩缓缓地开了口:“我出身江西,督抚过浙江。江南之富庶,自不必多言。然陛下御极,最重忧虑便是何以富国,这才有了新法。嘉靖五年以来,诸省逐步推行新法。哪怕北直隶,如今虽未如其余省份设诸司,各府县却是改了新制。唯南直隶仍如旧制。”

    他指出了这个事实之后,话题一转:“m.BJzjN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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