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的。陛下乃千古明君,我更不是迂腐之人,你何必如此?” 沐绍勋也叹了口气:“那不知督台此来是为了何事?” “杨公归葬,皇长子此来,必定不全为恩荣加之!”伍文定肯定地说道,“去年你我等同上西南诸事疏,想必是陛下要遣灵璧伯和杨伴读来看看,再作计较。如今孟养、孟密、木邦攻了缅甸,宣尉使莽纪岁都身死。其子莽瑞体又出逃洞吾,吞并了大古剌,还对底兀剌虎视眈眈。若非如此,岂有寻甸、武定之乱?” 沐绍勋皱眉不语。 更靠西、靠南的那诸多宣尉司乱了起来,又有什么办法?就算之前这内滇的寻甸、武定两府内土司作乱,一开始那前任总督也没让他去领兵平叛。哪怕吃了败仗,也是准备派伍文定来统军南征。 若不是看叛军越来越势大,沐绍勋是真想等伍文定来了再看军令如何的。 可事后一想,朝廷如此任命,不就是不想直接让自己统兵吗?他后怕了很久。 如今听伍文定在这里说外滇的形势,沐绍勋只能说一句:“督台是为了那三宣六尉?有公文下来了?” “黔国公!”伍文定再次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陛下如今有绝北患之雄心,这西南之事虽不是心腹大患,也该趁此良机让陛下和朝廷对西南事拿出个方略来。北虏事毕,必要经略西南。海师设在广东,难道黔国公不明白吗?” 沐绍勋虽然虚岁只有二十七,但他还真的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前年岂能迅速剿灭叛乱的土司军? 那时候,他手头可是没有兵部调令的。最开始扭转局势,是凭他沐家在云南的威望,授予了一批准备袭封土官的青壮一代冠带,允诺平叛后为他们奏请官爵。这样一来,才调集了一批心向大明的土司“民兵”,打赢了第一仗稳定了局势。 随后朱厚熜下旨让他和伍文定一起剿抚叛军,沐绍勋可以带正规军了,又分兵夹击攻破了最初叛乱的安铨的数道防线,这才击溃了叛军主力。 整个平叛的过程里,沐绍勋率部斩首近三千级、招降两万余。所以,他懂得伍文定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几年里,先把云南诸土司和外滇的问题解决,将来是可以参与到交趾大事的。 他当然看得出来海师设在广东是为了交趾。 可是沐绍勋并不曾有资格听到军务会议上的密议,不知道皇帝说的那句“可封王”。他以史为鉴,只从史册和沐家一代代的变化里觉得,谨慎一点没错。 不光勋臣,藩王都要降等袭替了。他当时咬咬牙擅自出击,也是为了儿子将来仍然是国公。 “原来如此。”沐绍勋仍旧说道,“钦使到了昆明,陛下若有旨意自会宣示。督台,还是先看看陛下如何吩咐吧。” 伍文定拿他没办法,最后只能说道:“若路上再无变故,当是下个月初五到昆明。国公,安宁伯虽是在广东出生长成,毕竟根是在云南,在安宁州。伯安亦有书信予我,朝廷对西南必定是有方略的。国公实应多多思量,不必谨慎至此!” 沐绍勋凛然道:“沐家世受皇恩,若陛下有命,沐家自当效死!” 伍文定本是想劝沐绍勋趁皇帝派了钦使来的机会,好好向陛下奏明西南的一些事情。于公,他希望剿抚得当,让云南再度安定下来。于私……他并没有太多私心了。年已六十一,伍文定并不指望还高升一步,只希望与王守仁一样,一北一南在这西南边陲也有些功业,有些身后名。 听着沐绍勋滴水不漏的话,他只能遗憾告辞。 沐绍勋心神不定,他始终想不透陛下为什么要派那么年幼的皇长子远赴云南。若说给些恩荣,让皇长子一路送出京城也足够隆重了吧? 更何况,镇守太监那边先传过来的话是:皇长子要在黔国公府盘桓一段日子。 一段是多久?陛下要皇长子在这里盘桓什么啊? 回到了后宅,他六岁的女儿也愁眉苦脸地过来了:“爹,娘又哭了……” 沐绍勋知道是为什么,又是长叹一口气:“哭什么啊,朝辅这不是才四岁吗,还有两年……” 二十七的沐绍勋有过两个儿子,都早夭了。如今这第三子长到了四岁,但按照黔国公府一贯的做法,还是要送去京里的。当然了,如今的新规矩,说是去禁宫中的中圆殿上学,陛下还会亲自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