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两个国主,这一次倾国之战,他们的性格也将是对垒的一部分。 朱厚熜想了想自己的安排,从小教到大、已经在监国的儿子,通过新法初步建立起来的利益新秩序,而后就不再犹豫。 唯有对上北虏,朱厚熜每次都御驾亲征。 他此生已无多少遗憾,东瀛一定会拿下来,欧洲人已经被堵在了南洋都护府的西面,科学的种子已经被他种下。 现在朱厚熜敢不退,俺答能不能以为朱厚熜骄傲、蔑视他,都赌上汗庭未来了再赌大一点一心逼退朱厚熜甚至擒杀朱厚熜? “堂堂正正行军!朕既享天子尊贵,自当守护社稷万民!” 大同内外,御驾和京营开拔,三辰旗和天子龙旗在北风之中招展,一路向北。 局势有凶险,百姓知道得不多。 边情还在急递往京城,随驾的赵贞吉望着一身战甲坐于马上的皇帝,心里转过一个念头。 皇帝选择了相信他殚精竭虑治理出来的大明,相信他的文武,相信边军将士,相信……他的儿子…… 太子在监国,这等大战局之下,如果有心人做一点点什么,比如军需上出一点点纰漏,最后都可能会被放大。 现在,威望无上的皇帝选择了相信一切,毅然决然奔赴前线稳定军心。 “你持我信物,去宣府找到海巡按。” 赵贞吉吩咐自己的“家仆”。贵为新的御书房首席,赵贞吉自然早有幕僚。 “告诉他,如今陛下安危,倒有一半系于他身了。君恩之重,盼他牢记,不可辜负陛下一片赤心!” 海瑞到了大同时,赵贞吉陪在一旁见识过皇帝对他的欣赏。 那时候皇帝说了一句话:“从这一次起,你就开始做监察。朕创立这天下大同党,将来还需要一根脊梁,一根鞭子。你种了这么多年树,后面,要帮朕再把这棵小苗种成参天大树。将来普天之下的同党,都不能忘了天下大同之志!” 这就是皇帝心目当中的海瑞。 现在,赵贞吉不能多揣测太子的人性,更不能多揣测京城里朝臣、勋戚的人性。 他也不必避讳自己身为御书房首席、前程命运都与皇帝已经绑在一起的现状。 只不过单论这一战,大明应当得胜,陛下应当凯旋。 行进的军伍之中,自有一种弥漫着的气氛。 在这种气氛之中,赵贞吉也不由得多了一些热血。 做人,是该这样的。 北面的阴山一线,战国秦汉时期的长城是沿着这里分布的。 俺答的人马太多了,若沿着他熟悉的东河翻越阴山去往丰州滩,不算安全。 砂井一带成了后勤据点。 那里较为平坦,还有数条河流。 从那里,往西面去可以从狼山和大青山之间通往后套。 而从东面去,则能绕过大青山的主脉,从北面较为开阔平坦一点的地带进入到位于大青山东南麓的集宁北面。 所以这里自古也是要塞,在宋、辽、金、元时,这里多无战火,也成为十分重要的商贸枢纽。 十年余的时间里,大明治下的集宁城内重现昔年六纵七横的盛况。 但此刻面对出现在东北面的马群,集宁城却显得渺小。 人马过万,无边无岸。 现在集宁城中的将卒,确实又被唤醒了对北虏的忌惮甚至畏惧。 如此多的鞑子,昭示着他们的决心。 而以大明和鞑子已经结下的仇怨,如果城破,绝不可能有幸存之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