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冒出来了一个无名妖怪,我要你到她身边去,成为她最亲近的追随者,帮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 “你不需要询问原因,你只需知道,我会把妖界与人界都搅得天翻地覆,”蓝止川幽幽看着她:“还是说,你会同情那些素不相识的妖怪和人类。” “同情?”姬婞摇摇头,颤声笑道:“为什么要同情?,不过都是草芥,和蓝妩一起死了最好,还有那些修士,那些恶心的修士,我要他们生不如死,我要毁了他们珍惜的一切……” “都会实现的。”蓝止川缓步上前,似乎想要抚摸她的肩膀,姬婞却猛地甩开他,湿漉漉的脸庞重又变得冰冷:“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和我上演父女情深的戏码了吧?” 她嘲讽地盯着他:“想都别想,你比上蓝妩又好得到哪儿去,不要想着能掌控我、操纵我,更不要把我当做你那群愚蠢的手下,明白了吗,”她一字一句道:“父亲。” 蓝止川到底想干什么,她并不在乎。 死者痛苦的哀嚎、亲友绝望的哭叫,弱者在脚底委曲求全,卑躬屈膝渴望获得一丝怜悯,这些倒更令她痴迷向往,身心愉悦。 杀死同族、挖取妖丹、吞噬血肉,一开始,她只是想靠这些忘却过去的噩梦,后来却逐渐沉沦在无休无止的杀戮之中,她的修为突飞猛进,速度已称得上恐怖,但身边还有个比她更疯狂的同伴。 她并不知道那妖怪的真实姓名,却从她的外貌猜到了什么,她跟随那个妖怪在五都肆虐,恶名远扬,数年后,便成为了众妖惧怕不已的存在,而后,她又目睹她杀死妖王,取而代之,坐上了最为尊贵的宝座。 除夕那天,新任妖王携众妖突袭蓬莱,姬婞在混乱中第一个闯入地宫,年轻修士们嘶吼着朝她冲来,头颅落地时,脸上还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她站在血泊中,只觉得分外可笑。 这些蠢货,会知道他们竭力守卫地宫时,自己的师父师伯却早早躲了起来,任凭他们死去吗? 人类,果然是世上最恶心的存在。 一路都很顺利,直到她来到地宫深处,被那具死去多年的躯体挡住了去路。明明没有灵魂,那个女人却凭着一股执念守护着身后长生殿,不允许她踏进半步,姬婞与她缠斗许久,身负重伤,终于在妖王进入之前调换了记载复生之术的石板。 将真正的石板丢给蓝止川后,她独自返回妖界,却在半途因体力不支摔了下去,冰天雪地,满身鲜血的女孩闭上双眼,身形逐渐缩小,幻化为一只瘦小的黑猫。 血液与温度都在缓缓流失,雪花落到脸庞上,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葫芦树下。 如果能这样死去,也算不错。 她闭上眼,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嘎吱…… 不知何时,深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有人踩着厚实的积雪,一步步朝她走来。 是人类吗? 温暖的手托起她的身体,小心将她抱了起来,姬婞长睫轻颤,微微睁开眼,看到了一张被冻得红扑扑的脸。 少女背着猎弓,下巴陷进厚实的冬衣,口鼻呼出的气息变为一团团白雾:“你受伤了吗,小猫?” 小猫自然不会回答她,女孩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傻,无奈弯起眼睛,轻手轻脚把小猫放进暖融融的衣服里:“没关系,我带你回家。” —— 犹豫了会儿要不要再写段姬婞和阿月相处的那几个月时光,但还是停在这里吧。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相处的那段时间姬婞确实喜欢月宝,甚至帮月宝打猎,月宝后来发现她是妖怪也没有害怕,依旧对她很好,但因为月宝不愿意跟她走,要为自己的家人留下,她就应激发疯了。 “为什么我喜欢的人心中永远都会有更重要的人,为什么她们总会为了那些人抛下我,为什么只有我始终一无所有?” “杀了对她重要的人,她就是我的了。” 大概就是这种心态发疯的。 被路过的道人救下后,阿月埋葬了整个村子的人,次年五月,独自向北踏上求仙问道之路,七月,途经连州岐黄山,见一蓝衣少女晕倒在路旁花丛中,于心不忍,出手相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