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 素白的脸上似乎有些纠结,抬起眼皮看了看某处,叹了一声,冲绪兰招了招手。第二日,徐明出了谢府,到城东柳家送了封家书。 虽到早春,谢远岫起来时天依旧漆黑一片,丫鬟点了蜡烛要进来伺候,谢远岫摆手让人退下,换了小厮收拾。 铜镜中男人身量高大,清俊疏朗,迈步离开,谢六早就提灯等在门口,马车在角门候着,看门的小厮已经换成了年岁大的老徐头,见是谢三爷,问也没问就开了门。 谢远岫上马车前,道:“记得去跟四太太说声,把院中的丫鬟都换成小厮。” 谢六颔首。 “昨天辛苦你了。”谢远岫闭眼养神,“还缺点什么直接跟四太太说,不必客气。” 谢六一顿,“小的只怕四太太心里不痛快。 马车中沉默下来,谢六沉默等着,随即传来咚咚两声,谢六拱手,他知道谢远岫的意思了。 车夫应声动了,骨碌的马车声在长街上穿行。 谢远岫闭目养神,将手腕的小叶紫檀手串褪到手心把玩,佛珠扭动摩擦,细微的滚动声如尘埃淹没在耳边的车马声中。 日光渐渐破开云雾,而谢府的阴云正在逐渐聚拢。 谢六被留在谢府,应谢远岫所言,上上下下无一不精细求细致,大到小厮品貌,小到花瓶摆放位置,都要讲究八卦风水,阴阳五行。 柳湘盈从未有过二话,有什么要求通通满足。 谢六还准备收拾出水榭和一间屋子,用来存放典籍和一些杂物,柳湘盈都一一满足,当然,多出来的银子都是中公出的。 钱嫣不满多日,连着这些事儿一并发作,柳湘盈没说什么,换了身衣裳来到大房,正好谢远华也在。 燕子啁啾,嫩芽鲜嫩出头,半个时辰后柳湘盈从大房出来,如愿以偿。 此后,大房就歇了声,没再多生事端。 谢远岫并不经常回来,两三日回谢府住一次,想起来就说一声,大多数时候都是回不来的,柳湘盈只得命人又重新弄了个小厨房,专供他使用。 谢远岫的衣食住行大多在大理寺解决,有时候谢府会送来吃食,都是谢六准备的,没有姜,偏甜口。 谢远岫办公时不喜身边有人,自个儿添茶剪烛,整理典籍,小厮只在门外候着。 傍晚时分,门被敲响。 谢远岫叩了两下桌子,小厮闻声进来,饭菜搁在桌上,将一封信放在谢远岫书桌左侧,那里已堆积着厚厚一迭的同色信封,都是未拆的。 饭菜静静搁在桌上,冷透了才重见光明,都是江南菜色,谢远岫不顾及,热茶冷饭也吃得下去。 吃完又用了盏浓茶,茶水滚烫,他推窗搁在窗沿上,春风含着微微冷意,吹起了桌上书页,也吹得信纸哗哗作响。 三日一封,共有十封。 整整一个月。 他曾经养过一次兔子,也是整整一个月。 拆开信封,信纸轻薄,记下的事却很繁琐。 钱氏高热,大方杂乱无章,谢大夜宿城西含晖苑。 谢二办差回来,带来珍宝千金、布匹无数,繁多香料,先送入大房,后有一箱搬入二房秋阑院,柳氏收下。 钱氏热症结束,准备筹办小少爷生辰宴。 柳氏打理水榭,典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