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不是她的错,但她一定会这么想,而背后之人就要她这么想,你要在她沉甸甸的背上再加我们两条老骨头的命吗?” 方静见陈朗叹息着沉默,也隐隐泄了口气,她想起那孩子第一次抱住她的大腿,亮晶晶地叫她“妈妈”,吓掉正副队长两人下巴时的样子,不禁亲昵又苦涩地笑了一下。 “相信她就好,倘若她也像她父亲一样令人‘失望’,那还能怎么办呢?”方静看向窗外倒退的黎明,好像看见了无数离别,温柔又无奈地说,“反正这六年你没少指着咏志的照片骂他,无非再加一个人罢了……但我希望永远没有那天。” “回来了?”石漫从柳树丛里出来,单膝半跪在墙头,懒散地笑了,“老陈没少训我吧。” 郑康比了一个拉上嘴的动作:“其实是静姨给他训了,家庭地位一目了然,我一个字没敢说。” 他走到石漫下方,顺着她总览全院的目光看去,调笑:“小石队新上任就要把咱院卖了?” 石漫明目张胆把陈朗请回家养老,相当于明说了,谁都知道陈朗就是等石漫接班,以石漫这些年一人顶十人的功绩,和此次七中蛇像祭祀案,只要她下定决心,“小石队”就可以上任了。 石漫瞥他一眼,扬了扬下巴:“这儿多少年头了。” “怎么也得有一百年了吧,小楼都成漆皮的了,最近天天掉渣。” “不是这院子,也不是这楼。”石漫说,“我说这片地。” “……你要这么问,说不定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就有了。”郑康被冷淡地俯视一眼,立刻端正态度,终于明白,“哦你说因果起源,那肯定上千年了,除妖阁被推平后,除了乌山山顶,这是现存唯一阁主的其他住址,我们算是阁主后辈,在此处承其荫庇。” 石漫锐利地看过院子里的每一处:“除妖阁群龙无首,到最后散落成民间组织,再到几朝的昙花一现或者苟延残喘,直到最后改名特侦大队,并入市局,之后一直在此处,和这栋小楼伴近百年。” “但此处的风水、布阵、咒文咒令,都是沿用阁主所作,几任队长修缮加固,对吗?” “的确是每任队长的活。”郑康以为她打了鸡血,这就要实行队长的义务,不禁感动,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麻麻的小漫儿真是……卧槽!” 血滴从石漫的舌尖滴落,融入咒令之中,早在郑康回来前,她遍布在8号的咒令齐齐亮起朱砂血暗红的光芒,无数潇洒又狠绝的“杀”字填满白石青苔墨瓦绿柳,在两人眼前,凝聚成终结的尖锥。 月亮都被她映照出血光。 “嚓嚓嚓——”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