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这会儿是冬天,在外面裹了大氅狐裘看不出来,但一进内屋,暖炉烧起来他若还穿着外袍便会显得奇怪,是以只好让侍从前去告假了一日,声称世子昨日家中设宴,今晨酒醉不起。 自知理亏,游照仪便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帮他擦弄,好在痕迹不深,到了晚间也便散了,只是那个牙印有些不好处理,衣服也难以遮全。 宣峋与乖乖的仰着脖子让她看了半晌,闷闷的问:“想出办法了没?” 游照仪颇有些懊恼,说:“还没。” 宣峋与不让她看了,拢好衣服,小声的说:“都怪你。” 游照仪没反驳,取了一块纱布,说:“先敷上药吧,还疼不疼?” 宣峋与摇头说:“不疼,只是你以后…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昨日还说……” 她帮他贴好纱布,问:“我说什么了?” 宣峋与小声的嗫喏了几个字:“说…说要吃…”尔后恼羞成怒道:“我说不出口!你自己想吧!” 游照仪连忙举手告饶,说:“不说就不说,别生气了。” 宣峋与含嗔带怨的看了她一眼。 …… 实在无法连着两日告假,第二日宣峋与只得贴了半块纱布前往上值,各个同僚也有注意到的,但碍着世子殿下的身份不好多问什么,宣峋与也不好自己主动扯谎解释,显得更加欲盖弥彰,于是默然以对。 当天傍晚,以往几个同窗约好聚首,宣峋与便直接从太常寺前往太白街,走到众人约好的一个酒楼中。 这酒楼名叫流水声,坐落在太白北街,离公侯王府遍布的积石巷只有一射之地,听闻背靠皇亲国戚,故而来往之人都是些达官显贵。 刚听晓这等闲话,焦十安便问几年未见的郑集安,说:“你家的?世子家的?” 郑集安白了她一眼,说:“打了几年仗怎么还是这么愣,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几年前的应士正考,郑集安直接考的一塌糊涂,但他是郡王,也没人会说什么,可他也不愿意做官,便终日游手好闲,如他所说,当了个纨绔子弟。 但同窗五年,游照仪能看出郑集安的刻意藏拙,若是以前还不知道为什么,现而今便很好猜了。 今上忌惮镇国公主府,怕她成为下一个先圣宣懿皇帝。 若是郑集安也出将入仕,那镇国公主府便更加势大,必会引起皇帝注意。 于是为了母亲的兵权,为了她还能统领宣武卫,他和驸马都做出了取舍,让众人皆以为他只愿做个富贵闲人,毫无进取之心。 焦十安闻言,心有戚戚的小声说道:“我觉得官场比战场还凶险,在京城我浑身不自在。” 郑集安看了她两眼,笑着说:“这倒是。” 这厢三人正在说话,狄却非已经下值,一路激动的跑了过来,见到焦、游二人,立刻抱着她们哭的惊天动地,说道:“呜呜呜!你们终于回来了,好想你们俩啊!” 二人忙连声安慰,宁康朝与宣峋与进来便看见这副景象。 隔着激动哭喊的狄却非,二人和宁康朝触了触拳,算是打了招呼。 不知多久,狄却非终于安静下来,六人围着酒桌吃饭,互问近况。 宁康朝几年来几近升迁,如今已经做到了御史中丞,官职只在宣峋与之下,但狄却非仍还是个小小的录事,只忙些奏折、史书誊录的小事。 焦十安安慰她,她却说:“诶呀,这样的日子也挺轻松的,不用担心我。” 分别之时的宏愿还犹在耳畔,闷闷的敲在每个人的心中。 郑集安率先举杯,说:“好不容易再见,狄却非你就不要说这些了,来喝几杯。” 众人举杯轻碰,一饮而尽。 几人中唯一年后要走的便是焦十安,喝了几杯酒,也是愁绪满面,靠着狄却非闷闷的说:“昨日归家,父母劝我卸甲,他们说虽然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