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峋与见她神色,附耳在她脸侧轻声说:“小姑姑派人去皇陵开棺了。” 游照仪立刻震惊的看了他一眼,宣峋与继续说:“传信来说棺中俱是抓痕,陪葬之物乱七八糟,帝君曾在棺中放入了一份他亲手做的点心,也被吃干净……总之是坐实了。” 游照仪直觉口干舌燥,默默咽了口口水。 先帝在漆黑棺椁中醒来……又到死去的这段日子,该是如何难挨。 她知道害死自己的是她的亲弟弟么…… 游照仪心中一片苍冷,几欲作呕。 …… 除夕这天,并州依然下雪,定鸿关主帐灯火通明,一直持续了两夜。 裴毓芙重披战甲,领兵去往隽州,以收拢河西军,游照仪则去往容州与左定山军卓璞玉谈判。 然而中衢境内并不是大患,知晓了宣应亭的安排后,游照仪提出了最后一条策议:“四国守边。” 东集、崇月谈判为主,叱蛮、胥真镇压为先,将钕、并、玳、寰四州死守,一个报信的都别放出去。再由宣峋与、郑集安两个皇室宗亲分别前往崇月、东集与其国主谈判,以防后患。 此言一出,宣应亭深以为然,又再与她商议了细节,敲定了计划。 临行前夜,夫妻二人复又相拥而眠。 游照仪虽为其献策,但还是有些担心,摩挲着他如缎的长发,叮嘱道:“你此番去往崇月,一定要小心,遇事不要逞强,自身安全最重要。” 宣峋与乖乖地点点头,说:“知道了,”又问:“若是谈判不成怎么办?” 游照仪说:“你的才智已属一绝,你若是谈判不成,那便没有人谈判得成了。” 听她夸自己,宣峋与有点高兴,正勾了勾嘴角,却又听见她说:“你亦可如鲲鹏展翅,不要甘当燕雀,困守在一人身边。” 他脸色一僵,装作没听懂似的把脸埋在她怀里,默然不言。 游照仪没逼他,只叹了口气,亲了亲他的额头。 …… 翌日,大雪初停,几人一起整装,出了城门,分道而去。 游照仪把岱渊带上了,又复选了一小队人马,都是曾在并州与她一起征战叱蛮的同袍,此间又凝在了一起。 岱渊还不晓得具体事宜,只收到宣应亭的命令,让她跟着游照仪秘密去往容州送信,她察觉到里面或许有什么隐情,但也没敢多问。 这回重聚,游照仪才知道岱渊已经成亲了,对象正是曾经队中一名小将,叱蛮之战后一起留在了并州,这次跟着郑集安去往了东集。 她一路说了不少人的近况,游照仪也听着,枯燥漫长的行军路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行。 一行十数人,一路隐匿行踪,绕路而行,穿过广邑、谭州、冶州三地,终于在大半个月后顺利到达了容州,见上了云麾将军卓璞玉。 卓璞玉之子卓云嵩曾是游照仪的同窗,如今已是游骑将军,二人见面寒暄了几句,游照仪便提出要和卓璞玉面谈。 自南羌灭国起,卓璞玉就开始镇守容州,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他妻子就曾是南羌旧人。但他并未见过游照仪,见游照仪带了一对人马前来还有些茫然,问:“是广邑王有什么吩咐吗?” 四军事务向来互不相犯,更何况是隔得最远的剑南铁骑和左定山军,但广邑王毕竟是皇室宗亲,他若要吩咐,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游照仪示意岱渊几人镇守营帐,管好帐门后才对卓璞玉道:“将军对今上是何想法?” 卓璞玉神色立刻变得警惕,并不轻易作答。 游照仪便继续说:“流云声一案想必将军也听说了。” 卓璞玉小心翼翼的回道:“今上已经将越德时和陈西岳枭首了,还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