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拿。” 谢知予听他的话走了过去。 刚拿起一碟糕点,他却忽然伸出手,苍白的指尖扣住了谢知予的手腕。 他直勾勾地看着谢知予的脸,神色冰冷平静,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薄唇微启,问:“我是谁?” 谢知予听清他的问题,犹豫了片刻,说:“言祁渊。” “是她告诉你的么?”言祁渊轻笑一声,倾身凑到他面前,话里带了好奇,“除了这个,她还告诉过你什么?” 谢知予如实说了:“娘亲说你很爱我们。” “我很爱你们?”言祁渊重复一遍,神情平静的脸上蓦地浮起一点迷茫。 片刻后,又轻描淡写地说:“或许吧。” 他松开谢知予的手腕,退回去,将桌上所有糕点都推到他面前。 “拿去吃吧。” …… 也不知是不是姜屿的错觉,总感觉言祁渊的一言一行看起来都不太像是正常人。 得了允许后,谢知予也只拿了离手边最近的一碟糕点,就站在桌前,安静地吃着。 可还没吃下几口,他的脸色转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上冒出些细汗,捂着肚子蹲下,神色痛苦。 “你是在难受吗?”言祁渊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他拈起一块糕点,指尖用力碾成细屑撒在桌面上,语调平淡地说:“难受就对了,因为我在里面下了毒啊。” ??? 姜屿本还以他是在开玩笑,但见谢知予下一秒竟然真的吐出一口污血来,唇色发紫,的确是中毒的迹象。 言祁渊语气淡淡,仿佛在与人谈论今天的天气好坏。 他擦干净手,随后走到谢知予身前,俯下身,神情冷淡。 “她死之前也是像你这样难受吗?”他见谢知予几乎痛得都说不出话了,忽然露出一个笑,掐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仰起头来。 “听说她快死的时候还在叫我的名字,是这样吗?”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谢知予,眼神始终是平静的,不带感情,看了许久,仿佛想从这张脸上寻求到某个人的影子。 毒性慢慢走遍全身,谢知予快要撑不住了,气若游丝,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言祁渊盯着他的脸又看了一会,似乎是觉得无趣了,终于松开手,扔下一个小瓷瓶。 他转身坐回椅子上,神情一贯的冷漠。 “算了,你回去吧。” 姜屿:“……?” 所以他给谢知予下毒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两个问题吗? 姜屿突然觉得谢知予也实在是可怜,怎么爹娘没一个是行为正常的…… 言祁渊抛下这句话后便不再管谢知予如何,连他痛到趴在地上吐血也视而不见。 瓷瓶里装的应该是解药,虽然姜屿很想帮忙打开,但她现在似乎是灵魂状态,触摸不到实体。 谢知予咬着自己的手臂,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即使再痛也强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看着他受折磨的样子,姜屿心里也不是滋味,又着急又心疼。 “别咬自己,痛可以喊出来的……” 谢知予听不见她的声音,伸出手费了好大力气才够到瓷瓶,颤抖着打开倒出一粒解药咽下。 毒药的药性还没有那么快褪去,他忍着痛撑地站起身,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不忘记先行礼才离开。 姜屿担心他的状况,没有半点犹豫,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 桑夫人去世之后,院子里住的便只剩下谢知予一人。 他们住的地方本就偏僻,人迹罕至,谢知予回来之后便关上大门,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抬头望天发呆。 他离开这么久,若在往日桑夫人早该守在院子里等他回来,然后再抱着他大哭一场了。 虽然桑夫人情绪总是多变不稳定的,但是他并不讨厌这样的她。 谢知予很安静,连蝴蝶也看出他心情低落,绕着他飞,想哄他开心。 姜屿抱不到他,想了想,试着调动灵力,掐了一个风诀。 周围忽地起了一阵凉风,吹动谢知予额前的碎发,他仿佛察觉到什么,低下头,看着姜屿的方向,目光稍有些困惑。 然而正在这时,四周的一切忽然扭曲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地面紧跟着摇晃起来,姜屿勉强站稳,眼前一阵眩晕,许久后才恢复清明。 她站定之后环顾四周,漆黑不见五指,望见的只有黑暗。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紧接着便开了一道圆形的口子,亮光照进来,姜屿这才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