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过后,麝月终于道:“你觉得我畏惧澹台?” “媚儿不敢。”长孙媚儿俏容微变。 麝月摇头道:“无妨,其实你说的没有错。我一直以为自己对澹台悬夜只有怨愤,可是扪心自问,怨愤不就是源自恐惧?”蹙眉道:“我这一生,似乎没有恐惧过,即使是面对……哼,面对我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大人,我也从无畏惧。但是澹台悬夜就像梦魇一样,媚儿……,你说我们真的能够挺过这一关?” “一定可以。”媚儿打气道:“公主坐镇徐州,又有江南作为后援,即使无法歼灭澹台悬夜,只要能够撑住,天下局势必然会对公主越来越有利。” 麝月幽幽叹道:“但愿如此。” 长孙媚儿给麝月倒了一杯热茶,柔声道:“公主经过了许多的困境,不都挺过来了?吉人自有天相,此番公主也一样能撑过去。” “其实最险峻的时候,便是那年在江南。”麝月道:“王母会利用银库将我诱骗到江南,布下了陷阱。当时的情形,其实比现在要凶险得多,可是我却毫无恐慌之感。” 长孙媚儿犹豫一下,终是小心翼翼道:“是因为秦将军当时在公主身边?” 麝月看了媚儿一眼,淡淡一笑道:“你不必忌讳,事实就是那样。现在回过头去看,有他在身边,似乎什么危难都能迎刃而解。我还记得,当时他带着我一路躲避追杀,到了沭宁县城。就那么一座小小的县城,有他在,就变得固若金汤,前所未有的安全。”招招手,示意长孙媚儿在自己边上坐下,媚儿犹豫一下,走了过来,轻轻坐下。 “有些话,我不能和别人说,也只能和你吐吐心思了。”麝月想了一下,才凝视媚儿问道:“你说如果我真的不是澹台的敌手,徐州危在旦夕,秦逍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再次出现在我身边?” 媚儿四下看了看,犹豫一下,才轻声问道:“公主,我……我若是胡言乱语,你可别怪我。” “现在我不是公主。”麝月道:“你我情同姐妹,什么话都不必忌讳。”苦笑道:“如果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人生岂不是太悲苦?” 媚儿轻轻握住麝月柔荑,柔声道:“公主是否想念秦将军了?” “嗯!”麝月却是没有隐瞒,轻声道:“得知澹台悬夜到了豫州,我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果秦逍还在我身边,那该多好。” 媚儿道:“我觉得……秦将军也许日夜都在担心你,他恐怕也想到你身边来。” 麝月轻咬了一下嘴唇,才道:“你觉得他在念着我?” “除了公主,秦将军现在还能惦记谁?”媚儿轻叹道:“公主,恕媚儿直言,秦将军对您情深义重。你在宫内不能离开,他远在东北,却还是千里迢迢孤身一人潜入京都去见你,不说其他,只这一桩,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麝月幽幽道:“你说的不错,仅此一桩,我无论为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如果不是辽东军的掣肘,秦将军只怕早就举旗响应公主了。”媚儿道:“不过我觉得以秦将军的才干,平灭辽东军只是时间问题,只要东北战事结束,秦将军腾出手来,必然会全力支持公主。” 麝月微点螓首,轻轻一笑,道:“我在帮他拖住关内,如果他还不能收拾东北,那就太让我失望了。” 媚儿闻言,娇躯一震,美丽的眼眸中显出愕然之色。 “怎么了?”见得媚儿显出吃惊之色,麝月却是淡定问道。 媚儿低下头,道:“没……没什么!” “你聪慧绝伦,自然已经明白我的心意了。”麝月叹道:“你难道以为我真的想要打到京都,君临天下?” 媚儿嘴唇微动,却没说话。 “其实……她曾经也是一个好母亲。”麝月轻声道:“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她在御花园亲手为我荡秋千,那时候她的笑容真的好美,我……我一直以为她是天上的仙子……!” 媚儿知道麝月说的是当今圣人,俏脸黯然。 “如果一直那样该多好。”麝月苦笑道:“她本是仙子一样的人,可是权欲让她变了,变到最后我根本不认识她。我从没有想过,那张椅子竟然真的能让人变成鬼。” 媚儿也是轻叹一声。 圣人为了那把椅子,手上沾满了太多的鲜血。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