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希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随时都会亲过来。 然而在步惊川听清秋白的话语后,心中除却欣喜,却也不自觉多了几分闷痛。他不知道自己在心痛什么,或许是因为秋白说这话的时候,那太过认真的表情,让他不自觉地心疼起秋白。 此处与秋白的过往牵涉太多,叫他无时无刻都在忧心秋白。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去,将被自己挡在身后的那幅画露了出来。 “你看这画,应当是……那人画的。”秋白并未说清楚这幻境主人的身份,因此步惊川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只好用了一个代称,好在秋白能够领会得到他的意思,他便接着说了下去,“我方才过来的时候,这幅画便是这样。只有这只小白虎……这应当是你,年幼的时候罢——身上的条纹还未画上去,我方才便自作主张,给添上去了……” 他没有将这话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一旁的秋白,正死死地盯着那张画,面上神色复杂莫测。 记忆迅速与千年前无意间瞥见的那一幕重合,眼前这幅白描的竹林,右上角的落笔,正巧与他千年前无意间窥见的那一角重合。 他的目光回到那画面正中央,那只正在竹林中漫步的小白虎身上。 小白虎神色天真烂漫,正是他不知世事时的模样。 他替那人收拾过东西,自然也见过那人的画。那人的笔触他熟悉得很,自然知晓步惊川说得没错,眼前的这副画,的确是出自那人之手。 只是他见过那人画过山川河流,也见过那人画过花鸟鱼虫,甚至也见过那人画百兽,然而,他从未见过那人画他。那人甚至连猫都未画过,叫他无从猜起。 可若是不喜欢,又怎会将他每一个动作神态都记得分明,又怎会在画这画的时候拦住他的视线不叫他看到。 现在见到这幅画,心中复杂,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也怪他那时候未在意这些,竟到如今才窥见这幅画的全貌。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人用着何等温柔的神色注视着眼前的这幅画,才会在回过头时,嘴角噙着那般柔和的笑意。那温柔如春风化雨,悄无声息,又如疾风骤雨,叫他那一点心意无处可遁。 似乎有什么埋藏已久的情感,藏在这画背后,穿透纸张,又跨越千年时光,在今时今刻,在这个被复刻出来的竹屋之中,悄悄地展露在他眼前。 时光荏苒,恍然已过千年。 这千年时光,足以让顽石成灰,沧海化田,他们之间错过太多,已然寻不回踪迹。这画出现得及时,却又太晚了。 他方才将话说得斩钉截铁,道是他对那人敬仰有加,那人对他宠爱有加,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可事实真是如此么? 他忽然轻轻地嗤笑一声,抬起手来捂住双眼,眼中的悲伤却满得再藏不住。 作者有话说: 以前的秋白是(伪)单相思(? 前世的情况有点复杂来着x 第168章 翰墨之境·一六 在看见秋白神色的瞬间,步惊川的心便闷闷地一痛。 他从未见过秋白露出这样的神色。仿佛是忽然察觉自己被抛弃的幼兽,只能待在原地茫然无措。 不该这样的…… 秋白分明还有他,秋白在这世间不是一个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哪怕生前与秋白关系再深,也不该再成为秋白难过的理由。 他不知该说什么,却知晓该做什么。 步惊川上前,将秋白揽入怀中,给了秋白一个深深的拥抱。 那是秋白的过往,他不曾涉及的过往。他生怕多问一分便是冒犯,不敢多说什么。 他却又不想替那人开脱,毕竟分明是那个人负了秋白。当年的情况如何,他虽了解得不多,却深知那事情对秋白造成的影响。 秋白原本是那般骄傲的一个人,却会因为那人而反复失控。说不上是嫉妒还是什么情绪,他只想叫秋白若是恨,便一直恨下去。 此刻,所有的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二人胸膛紧贴到一处,呼吸交融,就连心脏也仿佛融到了一处,心跳找到了相同的节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