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千千万万……那么血孽不但会压制其修为境界,甚至会无限放大其欲念,使其逐步丧失理智,最后疯魔而亡。” 怪不得昨天夜里秋白受到血孽影响,竟会如此失控。步惊川这么想着,却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方才秋白提到了杀伐…… 步惊川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监兵。若是问起他知晓的什么与杀伐有关的人,那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便是监兵。 监兵本是四象之一,西方白虎,主战,主杀伐,是守护一方白虎域的大能。西方白虎域与魔域只隔着一条界河,有半个白虎域的边界都有魔族越界的风险。地域广袤的白虎域,随时都有魔族越界,监兵分身乏术,却又需独身扛着守护白虎域的使命。而白虎域,也在独自扛着几乎所有魔修的侵略。 但凡有魔族出现在道修的地界上,那么清剿这些魔族的任务,监兵必定是当仁不让。况且古往今来道魔不两立,战争与摩擦不断,监兵作为五位域主之一,自然也要参与至其中……沾染血孽,似乎再容易不过。 步惊川摇了摇头。他对那个对他有着莫名敌意的监兵向来没什么好感,况且监兵也对秋白不怀好意,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担心他做甚。 “那么……血孽还需如何消除?”步惊川下意识问道。 “血孽须得逐渐消磨,亦或是以灵力涤荡。但若是血孽的规模大了,来不及等其自行消散,不止会激起人心中的欲念,甚至……能诱发人的杀念。”秋白叹息一声,“杀念越强,便越是容易失控,对血孽消散来说,百害而无一利。若是不能彻底消磨血孽,便会在血孽与杀念的影响下,逐步堕落,直至成为一个被欲念与杀意影响的疯子。” 秋白的语气有些沉重,叫步惊川的心都有些揪紧了,登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提得不合时宜。 秋白却像是看出了他所想似的,轻笑一声道:“无事,左右你迟早都会知晓的,现在由我告诉你也无妨。” 步惊川却忽然一激灵,道:“但你身上的血孽,是怎么一回事?” 秋白同他相处的这些年,多数时间都是陪在他身边,照他对秋白的了解,秋白顶多会在同他外出时替他捉点野兽打打牙祭,从未滥杀无辜,那么,先前纠缠秋白的血孽,到底从何而来? 若说那血孽是秋白自千年之前便带着的,到底是何等强盛的血孽,才会维系千年也未见消散?这血孽出现得突然,且看其规模,绝非一朝一夕之间便能形成,为何之前又毫无迹象? 更何况,他清楚秋白为人,秋白绝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无从沾染上如此多的血孽。 可他又不确定了。纵使秋白没有滥杀,然而秋白是自千年前便存在的,那时候的环境恐怕比不得现在的安逸,即便秋白不会滥杀无辜,但在千年前,若是局势混乱,为了自己活命,秋白可有得选择? 他想得多了,面上也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忧虑。 见他几乎什么都写在了脸上,秋白也有些无奈,安慰道:“那都是别人的血孽,并非我自己惹上的。” 如此,步惊川才稍稍安心下来。 他心中虽仍有疑惑,为何旁人的血孽会转嫁到秋白身上,然而想到千年前的乱世,秋白或许曾与旁人结仇,被人陷害了也说不准。 于是他便深信不疑,将这个问题抛于脑后。 此处风景称得上是秀丽,环境宜人,若非是知晓此处是幻境,步惊川甚至还想多留些时日。 只可惜他急着出去寻找秋白躯壳真正所在之处,无心逗留。 他如今灵脉尚且开启,对此处幻境的灵力流动颇为敏感,因此几乎是在瞬间便察觉出,此处的幻境,都是基于那画卷的支撑。 那画卷,便是一个阵法。 其上留下的笔墨,除了画的是山川河流的走势,还是阵纹。二者结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若非他察觉有几道墨迹之上有灵力,便差点便要将这画卷忽略了去。 相较于幻境主人在别处布置的诡谲手段,这幻阵称得上格外地朴实无华。 阵法虽不会如灵器那般认主,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意驱动的,还需得顺着阵纹之上的灵力走势推断,该从何处下手驱动阵法。 普通的阵修往常都会在这其中做些干扰判断的手段,叫旁人不能轻易驱使自己的阵法。然而眼前这个阵法,仿若这主人对自己格外有信心,觉得无人能突破前端的幻境,因此在这画卷的阵法上,并无这种防护的设置。 因此,步惊川只是尝试着注入灵力驱动阵法,关闭了幻境,便如愿见到眼前的幻境如冰雪消融。 幻境之后,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 那风和日丽的景色褪去,脚下踏的俱是焦土,不知从何处生出的瘴气缭绕在他身侧,放眼望去,一片沉沉死寂。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