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魔修对上,大不了他可以开启灵脉拼死一战。然而这些魔修出现的背后竟是另有人布置,这才是叫他暗暗心惊的。 他想起了太云门。 同样都是有着护宗的阵法,如今阵道没落,会解开阵法的修士并不多,而以蛮力破阵——阵法本便是用的以一敌十的原理,防的就是蛮力。 若是强行破阵,元婴修士也未必能够强行破开金丹修士布下的阵法。太云门本来能够轻易抗下这等魔修的袭击,可那本该护佑太云门的阵法,却偏偏被人打开了。 这些迹象都叫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人——阮尤。 除却十四时在罗家村的一面,他其实再没有见过阮尤。周途城那日的惊鸿一瞥,他也不敢确定那人真的是阮尤。 尽管他从周途城回去时,从江极的反应中看出那事与阮尤脱不了干系,可他却始终无法肯定。 然而这数年来,阮尤虽未真正现身,却如影随形。阮尤好比一条毒虫,在看不见的角落中潜伏着,只待着他走过之时,给予他致命一击。 这种感觉叫步惊川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暴躁,只想将这蜷缩在暗处的毒虫从阴影之中揪出,把这恼人的毒虫撕碎。 他与阮尤的血海深仇,也该做个了结…… 他忽然一顿。伸手轻轻捏了下眉心,他还未回到长衍宗,也并不能确切知晓阮尤做了何事,为何如今便断定是血海深仇了? 仿佛有一段不属于他的情绪闯入了他的认知之中,有些隐约的记忆与印象,叫他失了自己原本的判断。 或许这只是不祥的预感。他这么想着,强迫自己将心头的情绪压下。 他方才说得笃定,便是因为他确实在线索之间发现是阮尤的手笔。可阮尤与他有过节一事又从何而来?此事他并没有依据,却自然而然这般想了,这才是他自己觉得莫名的地方。 而秋白却不会怀疑他说的话。在他方才思绪飞转期间,秋白便微微颔首,并无异议。 只是见步惊川久久未有反应,秋白才忍不住疑惑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步惊川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心中的不解托盘而出:“我与阮尤……可是有过过节?” 他这么一问其实并不抱希望,他无非就是胸中郁闷,需要借这么一个宣泄口罢了。 谁知,秋白却当真点头道:“你莫不是忘了,你先前去罗家村的时候,不正是遇上了阮尤?” 步惊川点头,却依旧觉得有些云里雾里。他那时候遇上了阮尤不错,可那不是他们矛盾的开端么? 秋白见他还未明白,轻叹了一口气,道:“他是冲着你身上的灵脉而来。” 步惊川一愣,有些未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秋白见状便接着道:“在罗家村那时,我曾问过你师父……你初生之时灵脉灵气外泄,引了不少东西前往罗家村,他不得已才将你灵脉封印。” 这一点亦是步维行同他说过的,步惊川自然知晓,二人说辞并无出入,于是他微微颔首。 秋白接着道:“灵脉之力非同凡响,即便距离你离开那处已然过了十四年,然而你还是有不少灵力残留在罗家村。这些年间,还是有不少顺着那灵力寻到罗家村里去的,阮尤只是其一。” 这些猜想当年都已然隐约有迹象,步惊川也不怀疑。 然而,他当年曾陷入一个幻境,当时他的心神尽管还沉浸在幻境之中,然而却清楚记得秋白似乎与阮尤有过一段交谈。二人之间似是相识已久,只是相互之间无法奈何对方,才将精力放到了动嘴皮子上。 “可我不觉得他只是为了灵脉而来。”步惊川直视着秋白,犹记得那时候,秋白与阮尤的交流并不少,秋白应当是知道些什么。 他本意并非逼秋白说些什么,然而在见到秋白移开了与他对视的视线后,步惊川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几分失望。 罢了,他在心中想着,转身过身去。 “不是我与他的矛盾。”秋白忽然道,“是你与他的。” 步惊川微怔,他与阮尤的矛盾?可他初次见到阮尤,也是在那一次在罗家村的时候…… 秋白似乎还瞒了他什么,可他一想到秋白那欲言又止的态度,又失了继续问下去的勇气。 见得秋白面上的不安,他上前一步,拦住秋白。 “我并非是要逼你说什么,我只是很害怕。”他低声道,“我怕若是发生了什么,我都意识不到。” 他察觉到秋白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还是不能操之过急了。眼下魔灾才是重中之重,他方才不过是顺便这么一问罢了。 眼下实在不是适合聊起这等事情的时机,等过了这次魔灾,他再同秋白坐下来好好谈谈此事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