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剑阁。 疏雨剑阁前期急于扩张,根基不稳,外门弟子良莠不齐,因此才混入了这么一批败类来。好在大部分叛逃弟子已经在两年前因为那场意外身故,只余下当初混在山匪里逃走的三人。 因着那三人盗走了疏雨剑阁一件重要物件,因此疏雨剑阁这些年来,私下里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他们的追捕。然而这三人却极为狡猾,极少显露踪迹,才叫疏雨剑阁束手无策了两年。 说起那三人,苏长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快别提了,我这两个月都愁死了!”苏长观说着,一仰头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继续道,“上次从你这里走了之后,师姐又让我去找他们。外界只知道二十八人尽数伏诛,却不知道还剩下三人,我一点助力也没有,收到一点风声就得往深山老林里钻,一钻就是十天半月的,还不能撞见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被追杀——你知道吗,这些日子里我连睡狗窝都是奢望!” 怪不得一向爱往他这里跑的苏长观忽然有两个月没了踪影。东泽微微颔首,看了眼被苏长观捏在手中显然命不久矣的茶杯,犹豫了片刻还是提醒道:“当心我的杯子。” 苏长观对着东泽好一通抱怨,本想得两句安慰,谁知人压根没把他当一回事。意识到这回事的苏长观瞪大了眼,“我这两个月餐风露宿吃的苦,在你这里还不如一个茶杯重要?!” 东泽伸手拨拉了一下剩下的几个茶杯,道:“这几个是一套,都是上好的冰裂釉,颜色可不多见。先前已经被衍秋玩闹打坏一个了,自不能叫你再打坏一个。” 苏长观闻言,瞟了一眼趴在他们不远处的衍秋,“它能打,我不能打?” 衍秋察觉到苏长观的视线,意识到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气呼呼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衍秋这两年来长大了不少,小时候那股子憨劲也已经褪了大半,一双圆溜溜的虎目这么一瞪,倒是能隐约窥见几分兽王的风范。然而衍秋体质特殊,体型自然是长得不如凡兽快的,他这点体型,在苏长观眼中没有半分威慑力。 苏长观许是觉得衍秋这副模样看着有趣,便伸手逗弄了数回。他逗得衍秋恼了,伸出爪子反击,一人一兽你来我往好几回,终于被衍秋逮到了机会,重重拍了苏长观一掌。 以衍秋眼下的力气,这点儿力度连苏长观的皮都破不了,因此东泽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 东泽向来不为衍秋的体型着急。左右眼下的时光还悠闲得很,让衍秋当个只被宠着的小孩也好。 “这茶杯一套原本有六个。”看到一人一兽重新回到先前的眼神交锋,东泽不紧不慢地给苏长观跟前的茶杯续上茶水,“眼下你若是再打坏一个,便只剩四个了,不好听。” 苏长观一口气憋着下不去,登时就如打了霜的茄子,蔫了。 东泽看着好笑,于是补充道:“你若是真想砸也行,回头我让你师姐过来赎人。” 苏长观有气无力地瞪了东泽一眼,“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疏雨剑阁穷得揭不开锅。你就是偏心眼。” 一旁的衍秋似乎听懂了他这句话,极为高兴地“嗷”了一声。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苏长观若是提到朗月明,定是能滔滔不绝半个时辰,然而今日苏长观却是反应平平,甚至屡屡走神。 东泽又与苏长观聊了一会,见日暮西垂,苏长观终于站起了身,“走!我来的路上听说勾陈城开了个新的酒家,咱去试试!” 苏长观此回是好不容易结束了一段风餐露宿的日子,过来同东泽抱怨几句、报个平安。他向来在北斗星城待不久,北斗星城中过于平静安宁的生活一向都不合他的意,他自己话多,又向来喜欢热闹,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要拉着东泽出城去。 苏长观一边说着,便一边将东泽往外拽。 二人行至门口,衍秋登时顾不上同苏长观赌气了,蹿起来便拦到了二人跟前。 衍秋又是咬着东泽的衣物往后拽,又是绕到东泽身前试图用脑袋将他顶回去,最后看这两个办法都不奏效,干脆直接整个身子往门槛上一趴,摆出了耍无赖的架势。 苏长观看得啧啧称奇,“这是干什么呢?” 东泽轻咳一声,有些无奈,“衍秋不乐意我跟你走,他觉得你不是好人。” 闻言,苏长观一双眼登时瞪得老大,他在衍秋跟前蹲下身子,问道:“你对我有意见?” 东泽不置可否,只替衍秋解释道:“每回我同你岀去都得第二日甚至第三日才回来,衍秋不高兴。” 说着,他也有些心虚。每回他同苏长观出去后,衍秋都会生气,待他回来后也要哄好些时候。如今衍秋对苏长观的敌意,一部分是因为苏长观成日里逗衍秋,另一部分估摸着是苏长观每回过来都要带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