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画面着实有些诡异,沉睡在冰棺之中的人竟是还要戴着冰镣铐。 这冰镣铐之中凝聚了魔气,压制着这处的鬼气,叫这占据了朗月明身体的鬼修即便苏醒也无法轻易动弹。 鬼王解释着:“若是那鬼修醒来,定是要大发雷霆的。可我们怕她伤到这副躯壳,只得出此下策。” 苏长观点了点头,“无妨,你们也有难处。” 步惊川走上前去,却见到朗月明如今已经和前世所见的模样大相径庭。 原本他这次也做足了准备,知晓朗月明如今模样会与先前活着那时截然不同,可当他真的看到的时候,却还是因为眼前所见震惊得无以复加。 朗月明原本白净的面上透着一片死寂的青灰,面上与手脚上皆浮现出黑紫色的血管,就连她的皮下,也出现了不少的淡紫色瘀痕,仿若丑陋的尸斑。就连她的的唇上也变得干瘪,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绛紫色。 她的颧骨高耸,整个人干枯而又瘦弱,皮肤也开始有些发皱,若非苏长观肯定,步惊川完全不会知晓这是朗月明的身体。 他这才意识到,苏长观先前所言的“面目全非”是什么意思。 尽管如今的朗月明也是一身红衣,可光是看着这冰棺之中的人,步惊川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干枯得如同一句干尸的女子,与曾经那个张扬肆意的红衣剑修联系到一起。 若是要保存修士的尸体,通常都需要用灵力保存,因为这是最为适合人族的力量。用鬼气去保存朗月明的尸体,长此以往,只会叫鬼泣逐渐侵蚀这具身体,便如如今这般。 她身上如今已经浸染了鬼气,而若是擅自将这气撤去,朗月明的身体几乎会在顷刻间不复存在。而若是强行灌入灵气,灵气与鬼气之间的冲突,足以让这句原本脆弱的身体灰飞烟灭。 无论如何都似乎是一个死局。便如苏长观这般,在千年后有手眼通天之能,能够轻易一剑平山海,可他却无法留住朗月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最终在鬼气的侵蚀下溃烂。 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他最开始的时候已经走错了路,如今无法回头,只能在这条错路上越走越远。 苏长观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任谁见到自己深爱的人变成这般模样,心中都定然是不会好受的。正是因为见到过对方最为耀眼的一面,才无法接受如今这般黯淡的形容。 步惊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聊作安慰,因为情况已至此,再说安慰的话语也无济于事。 秋白在这时候上前,站在冰棺跟前仔细观察了片刻,道:“这般让魔气与鬼泣相抵,虽能延缓她外形的异变程度,可对她的损伤也是一样大。看样子不过百年,她这副身体便会因为撑不住而溃散。” 魔气与灵气不同,灵气偏阳刚,而魔气偏阴寒,正是因为这种差异,使得魔气更容易与鬼气一同混合。 因此,才能达到灵气所不能做之事。 苏长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等我再考虑一下。” 末了,他又补充道:“我三日后,会做出决断……” 步惊川没有出声,因为他知晓朗月明对于苏长观的重要性,因此,还是需要给苏长观一个足够的时间,才能接受这个结果。 在此之间,他需要同朗月明道个别。 他看了看四周,拉着秋白,对鬼王道:“那我们便出去了,不打扰你们。” 鬼王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他见状,也忙道:“二位还未被安排住处罢?我这就带你们二位前去,鬼域贫瘠,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怎敢嫌弃。”步惊川笑着道,“能有容身之处,我二人已是感激不尽。” 三人离去,为苏长观与朗月明留下了最后的时间。 安顿下来后,步惊川做着三日后的计划,本想等苏长观一道商量,可谁知苏长观还在地窖之中,看样子是不会出来了。 他也不好去打扰,于是回到了与秋白的住处。 秋白提醒他,“你是不是忘了一人?” “嗯?忘了谁?”步惊川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极。”秋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我们这一路过来,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也留意过了,这鬼城之中并没有他的气息。” “是,我也未曾想起此事。”步惊川也意识到了秋白的意思,他皱了皱眉,“不过江极本来便有极强的隐匿能力,我们寻不到他的踪迹也不意外。或许是他去到了另外的地方,又或许是他发现了什么,前去调查。” 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