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不必感怀。”鬼王道,“只不过是我另一位恩人,说要完成些事情。” 苏长观心中郁闷,这鬼王怎么见谁都喊恩人。 “可是你这个恩人如愿了,可另一个恩人却要不如愿了。”苏长观道,“我那朋友,便是他的目标。” 鬼王似乎是聊上瘾了,倒是同他说起了些大道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也不过是无奈为之,谁让我这另一位恩人,与我的目的是想同的。” 似乎是怕苏长观多想,鬼王连忙解释道:“恩人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我此举对你并没有恶意,只是那位恩人怕被打扰,因此要我配合一番。放心,当这事情解决之后,我会放你出来,我们一切照旧。” 苏长观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一切照个什么旧。这鬼王自己主动喊东泽的恩人,可转头又主动将这恩人送给了另一位所谓的恩人,他很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当初的帮助并算不了什么,比不得鬼王的宏图大业,指不定这鬼王再遇到什么事情,也会转手将自己给送出去。 “不必了。”苏长观知晓,这鬼王性子极为执拗,因此他也没有费劲劝说这鬼王将自己放出去,倒是开始套起这鬼王的话来,“你那位恩人,又是什么来头?” 鬼王听得他反而开始问起另一位恩人,还有些高兴,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们的初遇,道那恩人如何帮他在城中布下阵法,聚集了鬼域的鬼气,又如何帮他在宫殿中布下阵法,使得他那一方鬼域中大部分鬼气都聚集到了他的宫殿之中,巩固了他的统治。 苏长观越听,便觉得鬼王口中的那个恩人,与自己猜测的某个人极为相似,可又迟迟不敢确定。 他便开始旁敲侧击起来,“你那恩人,为何会帮你布下那聚集鬼气的阵法?” “这是我要求的。”鬼王道,“与其将这处的鬼气散落在各地,不若集中起来,好供我们修炼。” 苏长观可没忘记那宫殿之中的鬼修,就连在宫中打扫的侍从,修为都比城外的任何一个鬼修要高。皇宫中积攒不下那属于一整个域的鬼气,因此也有向外溢散,而这部分溢散的鬼气,却也没有被浪费。 城中的宅子其实很多,然而,离皇宫最近的,不是近臣便是些贵族的存在。平民永远只在他们外面,靠着汲取这处稀薄的鬼气而生。 因此,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可那鬼王仍旧得意道:“这样,我们有了强盛的修为,才好保护那些平民。” 苏长观忍不住道:“可一个人在鬼道上的修为,与其生前的地位并不相配,只与他们自己的天赋有关,你这般做,只会叫他们失去进阶的机会。” 先前他因为二人交情,不好直言此事,只是旁敲侧击提醒过几回。可谁知这鬼王并非不懂他的意思……此事其实一早便有端倪,只不过是他自己未深想。 “我为何要给他们进阶的机会?”鬼王却冷道,“恩人,你要知晓,有时候,一个分神期的鬼修,可比一群金丹期的鬼修的作用要来得大。” “那你也只是因为抢夺了他们的修炼资源而已。”苏长观道,“若是放开了这限制,城中或许比你修为高的鬼修不计其数,可你却限制了他们的修炼。” 苏长观在灵气充沛的世道中长大,资源虽然也不多需要争抢,然而他却从未见过像这鬼王一般,独占了这处鬼气的。几乎是从源头开始,掐灭了城中其他出身普通的鬼修的修炼之路。 这鬼王,独自聚集了此地的鬼气足有五百余年,以此压迫曾经是自己臣民的鬼修,好叫他们修为始终低微,再掀不起风浪来。 “他们的修为再高,能像我这般统治么?”鬼王却忽然激动起来,“他们只会成为我统治之下的不安定因素,他们只会是安定的绊脚石!” “先前,我还未有这阵法时,他们都能够修炼。只是,他们的修为高了,便开始不将我放在眼中了。”鬼王冷笑一声,“农夫,商贩,走卒,皆要脱离我的统治!他们又知道多少!” “我这是为了这座城!我是为了大家!”鬼王咆哮起来,“那些人,那些反叛者,一个个的,却只想着他们自己!” 苏长观忽然便失去了劝说的冲动。他与这鬼王不同,他天生长在无拘无束的世界,即便是他小时候,家人因为战乱而亡,他独自流浪,可那时候对他来说,什么国家什么朝代,并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他都是一样的吃不饱饭,睡不好觉,直到他被那便宜师父捡回去,才终于有个人样。 因此,他对国家和朝代并没有什么清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