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阙则轻轻为她拍背顺气。 连着折腾三四次,肚子里方觉着舒服些。 “奴婢去请太医来!”素云端着痰盂闪身出去,不及出声阻止,早没了影。 这一顿吐几乎费了大半力气,元月摁着胸口伏在床边,前额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也顾不上擦,一个劲儿地吞咽着口里发苦的唾沫。 她自己没精力管抛洒而下的汗珠,可身边这个旁观者却不依,只管拿龙袍来接汗。 她分出些许注意力,躲开覆上来的赭黄影子:“休让这些秽物弄脏了陛下的衣物……陛下不用管我。” 余光中那抹颜色停在半空中。 “不过一件衣裳,脏了便脏了,怎可与你相提并论。” 弹指间,那片辉煌迎面袭来,元月不假思索,向后仰去,随之触上一道冷寂的注视。 “为何,避我不及?”他的语气同样是冷寂的。 “陛下错会了,我并未躲你。”元月低眉顺眼道。 杜阙可不好敷衍,一把将她扯过来,拘在咫尺之外,咄咄逼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看得出。你不让我碰,不回应我的目光……恶我至此么?” 她抿唇浅笑,顺从他的意愿对上他的眼:“陛下,满意了吗?满意了的话,请你松开我。我身体不适,随时都有可能吐,我不想弄脏你的衣服。” 恭顺到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可杜阙不满意,现今的她是处处乖巧,半句顶撞他的话也没说过,要什么给什么,满心满眼只有他…… 一开始他是欣慰的,为能霸占她的身心而欣喜,他也以为这种喜悦会持续到生命结束的那刻,但不知从几时起,事情的发展偏离了他的预设,他开始想念从前那个倔强不服输的元月。 他不住想,那时的她多么明媚啊,那双眼那么有神,灿若繁星……现在她也笑,眼里却黯淡了。 每每思及此,他便忍不住动怒。 他要的不多,仅仅是她发自内心的情意,为何就不能满足他? 权势他给了,真心他也给了,她仍弃如敝履! 而今身孕都有了,却还是栓不住她的心,倒衬得他像一个笑话! “……阿月,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杜阙逐渐收紧手下的力道,似要把那截白瘦的胳膊印入骨血中,“离开,妄想;与公孙冀厮守一生,做梦!” 她既为公孙冀而茶不思饭不想,那休怪他赶尽杀绝。 ——公孙冀的马,便是来日公孙冀的下场。 恨过之后,无穷柔情蜜意涌上心头,杜阙收住力道,手抚上她的小腹,豁然一笑:“我不喜孩童,却甚是期待你我血脉诞生那日。” 元月咬唇,若有所思道:“我……也很期待。” 一语尽,外头突然有人说:“陛下,陆将军求见,说有要事与您禀报。” 元月眸光微动,陆离这个时辰进宫来,究竟是为什么要紧事? 但也就止步于暗暗嘀咕两句,细究,她没兴趣。 “你好好养着,有空我再来。”腹间的手抽离得半点不拖泥带水,显然,杜阙也不打算同她解释。 她巴不得他赶紧走,最好再别来,于是起身送客:“恭送陛下。” 逮住她盯了阵子,杜阙大步而去。 他走后不多时,素云引太医夺门而入,元月疲于应付,倦倦摆了两下手:“麻烦张太医白跑一趟,我这儿没什么要紧的,你自去忙吧。” 素云不依,近前两步争取:“娘娘,您吐得那么厉害,还是让张大人给您瞧瞧吧,免得出什么事。”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