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忠竖着两耳在外候着,就怕出点什么事,忙忙触门进来回话:“娘娘吩咐。” 她一手指向冷冷清清的龙床,问:“陛下人呢?” 吴守忠变了颜色,拿手揉揉眼睛,才发现确实没看错。 “这、这……奴才出去前陛下还在,才多大功夫,怎么倒没了?”说完,赶紧差人去宫闱各处找寻杜阙的踪迹,然后又叫来刚回去没一会儿的那两个当值宫女逼问:“亏你们两个人四只眼睛!陛下究竟去什么地方了?快说!” 她二人又是惊又是骇,扑通一声跪下,哭得梨花带雨:“奴婢们该死!只顾着打盹,陛下的去向,奴婢们真的不知……” 吴守忠气得脖根子红了一大片,手更是抖得使不上劲儿,不然非给她二人几巴掌不成。 “宫里怎么能养出你们这样的蠢货!陛下但有个三长两短,把你们全家的命拿来都不够赎罪的!” 两人连哭带磕头,元月看不下眼,说句公道话:“纵然陛下有伤,身子不灵便,可终归有先前的底子撑着,若有心避人,想来不算难事,吴总管也别太上火。至于陛下去哪儿了,我或许知道。” 冷宫最偏僻的一角,杜阙背靠一株枯死的桂花树寂然无声。 元月慢步向前,不远不近站在他身旁,面朝敞开着的破败屋宇,微微笑道:“猜对了,陛下果然在这里。” 他也笑道:“最了解我的人,是你;最了解你的人,是我。” 分明是打趣着讲出来的,她却品出了些许的心酸。 “不错,确实如此。”她一改从前遮遮掩掩的心态,坦然自若道。 空气中荡起两声低笑,姑且认为,是他在回应她的话。 ”去看过他了,是吗?”笑过,他问,问得“笃定”。 “嗯。”元月一笔带过,俨然无心分享许多。 作为曾经的枕边人,她的心思,杜阙一清二楚。悄然紧了紧广袖下藏着的香囊,他阖目颔首道:“杀了他,等同于让他解脱,未免太过便宜了他,不如让他去西北,日夜遭受风沙的肆虐,余生对惨死于公孙胜父子阴谋算计之下的将士们忏悔,来得公平。” 一语了,香囊重新兜入袖口,刻意偏离的眸光回归正轨,与另一端惊疑不定的眼光相撞。 “你觉得,这样的惩罚怎么样?”他用饱含笑意的注视去答复那些涌动的困惑。 漫长的哑然过后,元月的嘴边漫出丝丝温情:“再好不过。” 杜阙眨了眨眼,把凝视还是留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打算几时走,我送你。”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元月弯折了五指:“下个月月初吧。” 一月之初,新的开始。 原以为他会追问自己将去往何处,可他没有,仅说了一个“好”字。 之后的一个时辰,杜阙的目光一直钉在那间落灰的屋子里,而元月,也一直安安静静陪伴在侧。 次日准备晨妆之时,缀锦带来一个消息:公孙冀已从天牢脱身,暂在庆王府落脚养伤,何时好全,何时动身去西北。 缀锦问要不要趁他还在京去探望探望,元月则矢口拒绝:“不了,今儿我还有别的事要办。” 至于是什么事,昨儿夜里她对缀锦透露过几句——邀杜衡进宫来同至冷宫见一见八公主杜韫,如有可能,最后再围坐着打一回叶子牌。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