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入军,这是史无前例的谬举。 但条例有述,必须试炼通过后才能入军。其试炼是——活着走出忌域之地。 这又让人不禁去想,哪儿会有奴人去送死? 钱府。 夜里不见月。 后院的排屋里昏暗无光。 这里是府中奴人的居所,破旧的屋子里只有一堆干草铺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大千,要是能入军,是不是可以脱了奴籍?” 屋子中,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他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认真。 “别傻了石头,你能从忌域之地活着走出来?况且,征兵令上只说能为兵为将,可没说能脱了奴籍。”大千慵懒言道。 “我也想当个人。”石头有些沮丧。 大千摞了摞身前的干草,发出沙沙的摩擦声。身子一摊睡了下去: “唉——有些人呢一生当不了人,有些人呢下半生再不能当人。都是命。是吧,大兄弟?” 这声大兄弟是朝着另一处喊的。 屋内漆黑,只见一个庞大的身躯在另一端角落里。 石头朝那个方向望了望,对大千说: “他从来这里就再没说过话。会不会是个哑巴?” 大千笑道:“哪能啊,那是人不想和我们说话。这大兄弟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不都是奴人吗?”石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憨劲儿。 “我们生下来就是奴人,他啊,怕是半路出家吧。” “我去过那里。” 一个低沉浑厚的男音响起。 这个陌生的声音让大千石头纷纷将注意力投过去。 “去过哪里?”大千问道。 “忌域之地。” 角落里的壮硕男人冷静道。 大千坐起身子挪到了男人身前:“我还以为别人瞎说,你真是那个,从忌域之地活着回来的奴人?” 石头听言也坐了过来,二人围在男人两侧。 “是。不过我只去过一次,还是很多年前。” 大千心里盘算着什么,黑暗中陷入了暂时的安静。许久,他出声道: “大兄弟,我叫大千,他叫石头。怎么称呼你?” “秦蛮。” 此时,外头几个脚步声凌乱而至,伴随而来的是逐渐照亮黑暗的风灯薄光。 大千终于朦胧的看到了秦蛮的模样。 他一身骇人的腱子肉,每一块都充鼓硬实。他还有着一张出挑的脸。即便光线浅淡,也能照出他的刚毅的棱角。 大千看了看门外,对秦蛮说道:“马上就有人来把你请去钱掌家的床上了。钱掌家可折腾死了不少性奴。做个交易如何?我带你一起逃出去,你带我们入军,活着走出忌域之地。” 几个侍仆提着风灯推开了排屋的门。 “人呢?!人呢!” 几人赶忙举着灯在屋子里四处照着,屋子里只剩一片静谧,和还留有人温的干草堆。 奴人征兵不过征得寥寥百人。 这寥寥百人连夜被送往了忌域之地。 就在驻地陆家一脉的武将对此嗤之以鼻的时候。 真有三个奴人,在黎明到来之时,完好无损的爬出了忌域之地。 百人应召,三人存活。 吞噬了各朝各代千军万马的巨大洞窟,竟对三个奴人开了恩。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