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因此不吃东西,小满对他道: “屋外的风舒爽,我们出去吃吧。” 屋外的围院里。 杂草被将将清理过。 詹南客坐在小满身边,隔着一拳的距离。他取下了脸上的面遮,目光总是落在身旁少女的身上。 从出来后,她没有了方才屋内的食欲,拿着咬了几口的糕点心事重重的模样。 未等詹南客开口询问,小满惆怅道: “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能的帝王。” 不似询问,是肯定的语气。 “江家势力滔天,被他照拂的官臣与他沆瀣一气,他们像一个又一个的蛀虫,吸附在阎崇的身上。而我,却无能为力。” 小满垂首,望着地面上参差不一的杂草出神: “于朝堂任人摆布,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好,更别说,这些百姓。这些孩子是我尚且遇到的,除了他们之外,到底还有多少人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 一开始小满是为了皇姐的宏愿才试图做好一个帝王。接着,她是为了保护魏执才想着要变得坚强。再后来,她知道了江家的所作所为,知道了皇姐模糊的死因,她一心只想变得强大,找出真相,整治朝纲。 现在,她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皇姐口中的国泰民安,其中“民”的具象化。 她一直生活在深宫之中,民间种种,她只在书卷上体会过。 苦是何苦,哀又是何哀,她感受不到,她想象不到。就连曾经对江家的恨,她也仅仅是从皇姐的恨意中摄取而来的。 所以恨得不透彻,所以总是对帮过她的江还晏抱有一丝友善的好感。 她在努力成长了,她努力的去攀爬,去摒弃一些累赘的东西。 可这条路太长太长,仿若看不到边际一般。 她怕,怕在有生之年里都没办法做到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她开始没有自信。 “备旗礼因您顺利完成。是您一举抵抗朝将发布奴人征兵。您还……为了与詹南谋约,与自己不爱的人成婚,并且要生下不爱之人的孩子。于帝王而言这是寻常事,可对于小满来说,您牺牲了自己很多,也迈出了一步又一步。不能只看向最远处的目的地,而是可以回头看看,看一看您前进了多少。” 他明明说的很淡然。可在他那么清晰认清他的处境时,却又显得有些苦涩。 小满看向他。 微风拂过,她碎落的发丝略过她的面,也一同浸入了那潭稍稍舒展的愁容之中。詹南客想伸手为她拨开碎发,却在手抬起时,愣悬在空。 “你的手怎么了?” 所见他手上一片伤痕,是被胡乱抹去的血迹。小满制住了他的腕,阻止他收回手的动作。 “小伤罢了,没关系的。” 这一见便是烫伤,薄薄的衣袖隔不去火烧过石头的滚烫,他还一直不吭声的被烫了那么久。他不知道疼吗? “要回宫里才有药了。” 说着,小满捧着他的手,轻轻的吹着细细凉风,想为他减少一些疼痛。 詹南客凝得出神。 她在不停前进。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会慢慢靠近吗? 若能在她心间又那么一寸立足之地,那该多好。 “呀!恩人和恩人好——亲——密——!” 屋子内的孩子们一个一个探出头来,他们攀在门槛旁向外望着。欢笑出声。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亲密很正常!” 小满假怒着起身与那群小娃娃们打闹在一起。 不经意回头间。 她见庭院男子衣袂翩翩,英眸明俊,笑意由心。 她第一次所见,他卸下沉重桎梏后,轻然的笑。 她奔向他的身前,牵起他的双手,欣喜道: “深宫无趣,我准许你无需禀报就能任意出宫!詹南客,你帮我照顾这些孩子们吧。” “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