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史拿着葫芦形的酒壶,指腹在酒壶盖上打着旋,步子懒散的走到书房外,一旁的杭奕使劲朝他使眼色,长孙史眉头一皱,“你小子眼睛抽筋了?要不要老朽给你扎上一针?” 杭奕:…… “不必。” 他转身赶紧离开了璟云轩。 长孙史靠在门框上,看见褚桓冷俊平静的脸色时,这才明白杭奕方才朝他眨眼的缘由。 看这样子,沈默应该是去了景王府了。 十五年来,每年的除夕都过得不痛快,本以为今年沈将军与谢勋在,能过个好年,不成想出了这茬事。 长孙史拔掉塞子,狠狠灌了一口酒,低声斥了一句:“这丫头不厚道,临走前也不给老朽道个别。” 好歹过完年再走也行。 “呀,沈大人还有一位药没拿呢!” 长孙史看向褚桓,将盖子塞进瓶口,“二爷,我先走了!” “站住——” 褚桓看着正要拔腿跑的长孙史,薄唇轻启,带着森森寒意,“说清楚。” …… 今晚的临安城甚是热闹,已到了亥时三刻,可人依旧许多,景王府的马车渐渐停在了府外,马车后方的侍卫戒备森严的保护着马车。 吕危目光谨慎戒备的扫视了周围一圈,搭在腰间佩带的剑鞘剑柄上的手掌逐渐紧握,手背骨节根根紧绷。 魏肃与常昝携数百名司卫军从长道上走来,朝宗禄齐齐拱手,恭声道:“掌印大人。” 褚萧与荣歆和戴芥姬等人走出王府,在看到这一幕时,褚萧的眉心忍不住皱了一下。 在北凉,最大的太监莫过于父皇身边的廖德,并无什么权势。 可在西凉,巡监司掌印宗禄的地位却与皇子的地位平齐,内掌宫廷,外监百官,司卫军唯宗禄马首是瞻。 这也是为何在安阳城外时,他忽视不得宗禄的身份。 荣歆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宗禄,在筵喜殿时她便注意到了始终跟在明妃身旁的这人,带着黑色面具,一袭玄褐色的墨袍,虽干着奴才的事,可身上的那股气势着实不像个奴才。 戴芥姬微抿了红唇,袖袍下的双手紧紧攥着绣帕,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压不住。 都怪酆时茵! 若不是她,方才在府邸,王爷怎会训斥她,责怪她,现下她倒是成了景王府的罪人了! 车夫将脚蹬摆在马车旁,宗禄只是看了一眼,他走到车辕上,打开马车门,声音低沉醇厚:“公主,景王府到了。” 沈默靠着枕引上,指尖抵着鬓角,正在想着事情,乍一听到宗禄的声音,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景王府。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她竟差点给忘了。 沈默站起身,将手搭在宗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