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这是我家?主子往日常喝的茶,奴婢再?给您另换一盏吧?” “不必了,”惠昭仪没有动怒,反而很和气地笑道:“其实我平日里?也不爱喝茶,就是觉得太烫了,你们?这里?的茶反而很不错,是怎么个泡法?” 盼桃见她不似生气,这才略微放下心来,恰在这时,内殿传来动静,门被打开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燕摇春自内出来,她穿了一袭樱红色的衫裙,发髻轻挽,别了两枝金簪,身姿亭亭,仿佛早春里?的一枝细柳,眉眼精致漂亮,尤其是一双眸子,远看?如寒山笼薄雾,近看?如粼粼秋水,唇色是淡淡的粉,如同含了一片薄薄的桃瓣,十分好看?。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修长?挺拔的熟悉身影,正是当今天子,楚彧穿着深青色的常服,鬓若刀裁,剑眉斜飞,压着一双凤眼,淡淡望过来时,不动声色,却自有一股隐隐的迫人气势。 惠昭仪立即站起?身来,福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楚彧看?向她,语气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惠昭仪垂首,恭敬答道:“臣妾是来向燕容华赔礼道歉的。” 她说完,便有一个宫女被带了进来,燕摇春看?了一眼,正是下午给她斟茶的那一位,那小宫女瞧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许是知道大祸临头,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噗通就跪下了,不住叩首,哭着求道:“燕容华饶命,奴婢知错了,求燕容华饶命!” 燕摇春下意识撇过头去,与此同时,楚彧轻喝道:“拦住她。” 立即有两个宫人上?前,将那宫女拉起?来,不让她继续磕头,又捂住了她的嘴,将那些哭喊求饶的声音堵了回去,只剩下含糊的呜咽。 惠昭仪见状,有些不明所以,迟疑着向燕摇春道:“今日确实是她粗心大意,烫伤了燕容华的手,倘若燕容华不愿意放过她,我可以将她交给你处置,是死是活,悉听尊便,只要?燕容华能够顺心,出了这口气。” 言语之间,仿佛这不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而是蝼蚁或草芥,随随便便就可以舍弃,燕摇春的内心一阵翻腾,甚至有些反胃,忍不住冷声道:“在惠昭仪娘娘看?来,她烫了我的手,就要?用性命来赔?” 那宫女吓得泪流满面,又想跪下去求饶,却因受到桎梏,动弹不得,只能呜咽着抽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惠昭仪却误会了燕摇春的意思,立即道:“她区区一条贱命,自是比不得燕容华金贵,只是不知怎样做,燕容华才肯消气?” 她的神色殷殷,诚恳无比,燕摇春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又转过头,去看?那个小宫女,她脸色惨白,看?上?去仿佛已经要?绝望了。 燕摇春问她:“今天下午在满霜亭,你是故意用茶水烫我的吗?” 小宫女立即死命摇头,楚彧使了一个眼色,按住她的宫人适时松开手,那小宫女终于得以开口,带着哭腔连连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求燕容华明鉴,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燕摇春点点头,轻描淡写道:“那你向我道一声歉就可以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小宫女也愣了,紧接着就要?往下跪,要?给她磕头,燕摇春实在见不得这个,却也不知如何阻拦,便索性别过头去,恰好对上?了楚彧的视线,那双幽深的凤眸正定定地看?着她,目不转睛,眼神分外专注。 “奴婢该死,奴婢不该烫伤燕容华的手,求燕容华大人大量,饶过奴婢这一回,奴婢愿意生生世世做牛做马,报答燕容华的大恩大德……” 那小宫女还在磕头道歉,燕摇春实在没忍住,转过头去看?着她,开口打断:“我也不用你做牛做马。” 她停顿片刻,声音轻了下去,道:“你下辈子……投个好胎,为自己而活就行了。” 那小宫女面露茫然,眼里?还含着两汪盈盈的泪,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燕摇春又转向惠昭仪,道:“今日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惠昭仪娘娘也别放在心上?。” 惠昭仪从怔忪中?回过神,道:“燕容华胸襟开阔,大人雅量,非我等所能及。” “惠昭仪过誉了,”燕摇春顿了顿,继续道:“有句话说得好,泥菩萨尚有三?分土性,我并不是什么宽容大量的人,相反,还十分小心眼,也记仇,只是我觉得,这世上?除了生死以外,没有什么大事。” 燕摇春望着惠昭仪,缓缓道:“倘若这个小宫女,今日真是奉了别人的命令故意烫伤我,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她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保护那个人,那我打杀了她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她只是一枚棋子,一具没有自我的行尸走?肉而已,杀了她,除了给我带来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