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办升学宴前没算日子,今日诸事不顺。 先是上错了菜,后又有小孩子疯跑摔伤了脸,主持人的妙语连珠被打断,满场闹哄哄。 小插曲层出不穷的宴会终于结束。 云嘉没有跟父母回清港。散场时,面对拿女儿没办法的云松霖和黎嫣,舅妈笑着,让他们放心,她一定把云嘉照顾得好好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云松霖不放心地看向云嘉已经伤愈的脚踝,“还是要注意,这阵子先别剧烈运动。” 上车前,云松霖目光沉了沉,望了一眼黎辉,后者立刻打起精神,扬着和妻子一样的殷切笑容,只是这时已不敢再喊妹夫名讳,换上合格下属的口吻。 “云总放心,工地那边的事我一定处理好。” 云嘉不知道工地上出了什么事,只知道当天晚上舅舅没回来。舅妈虽然和她一起看着笑点密集的户外综艺,但却忧心忡忡,心思不在电视里。 入夏多夜雨。 天黑时打了好几个骇人的响雷,这会儿雨停风止,阒静得诡异。 舅妈不敢跟云嘉说工程上的事,也不清楚来龙去脉,随随便便说出一句你舅舅负责的工程上死了个人,怕大晚上吓着小姑娘。 云嘉第二天早上才知情。 她洗漱完,楼梯下到一半,听到舅妈在留舅舅吃早饭。 再往下走,就瞧见舅舅一脸愁容夹上皮包,说这事儿处理好了就是意外事故,处理不好……处理不好就完了!上头查下来闹大了停工整改,得耽误多少事儿,我哪还有心情吃饭啊。 舅舅前脚出门,云嘉后脚走下来。 她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舅妈扭头望着她笑笑,说没什么事,工地出点意外,常有的事,舅舅会处理好的。 保姆田姨端来虾饺,把调好料汁的小碟摆到云嘉餐位前。舅妈又问云嘉海鲜粥和南瓜小米粥想喝哪一个?都是她一大早起来亲自做的。 吃完早饭云嘉就将这事抛诸脑后。 这天下午,她午睡过头,醒来人不精神。 入夏以来因腿伤,还没游过泳,虽然想到爸爸叮嘱过还要继续养伤,但云嘉扭扭脚踝,觉得自己完全无大碍了。 游个泳而已,算不上剧烈运动。 于是从衣柜里翻出泳衣换上,下楼跟田姨说,自己游会儿泳,还想吃龙眼冰。 田姨笑眯眯应下,又拿了大毛巾放在躺椅上。 云嘉游了半个多小时才过瘾,由泳池底哗的一下出水,面庞被久浸出一种既冷又透的白嫩,抹一把脸上的水,摘掉泳帽。丸子头软塌塌地倒向一边,黏在皮肤上的碎湿发被她两手捋到耳后,弯弯翘着。 她就近蹬水梯上来,忘了毛巾在躺椅上这回事儿。 室外的胶垫被夏日烈阳照得发烫,云嘉水淋淋踩上去,还有点炙脚心,推拉式的玻璃门在她手下“呼”的一拉。 她脚还没迈进去,便撞上室内一道直直望来的视线。 是个从来没见过的男生,穿一件宽大的灰色t恤,校服一样的运动裤是接近黑的深蓝,一双胶边磨损的帆布鞋,刷洗得太干净了,黑的鞋面和白的胶边都有种刷洗多次、曝晒多次的灰旧感。 既像凭空出现,又很格格不入地坐在舅舅家的会客厅。 云嘉一愣,蹙眉,静看。 而对方呢,数秒的视线相撞,也没有在他脸上浮现一丝除冷淡之外的情绪。 田姨的声音打破两人对视的安静,她拿着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