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扶桑看着眼前气质清冽的少年,只觉得,他每次被她惹恼生气的时候好像都是这样。 哪怕燃起了些小火苗,给人的感觉也一点都不危险。 那双墨黑如画的眼眸,不带任何压迫感和侵略性,是很纯粹的透亮。 像夜间的石上清泉,看似幽幽平静,可那流淌的声响却又在明晃晃地昭示一个事实——我在生气。 嗯……有点可爱。 玄扶桑忽地笑了,心中泛软,她凑近一步,拉了拉卫戎的袖子,心中仔细排查他可能生气的点,她一一柔声解释。 “我什么时候空闲下来不想着见你?宁萱的事……反倒是其次。还有,我是处心积虑,精心筹划不假,可宁萱毫不知情,在她看来,那日纯属偶然相遇。” 据她所知,卫戎和宁萱只见过叁面,并不相熟,玄扶桑可不想她无辜被人误会。 “她近来繁忙,我想隐瞒身份与她交谈,相较之下,借你的光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她那天是来视察的,我暗暗透露了你也在的消息,她才有了上楼再聊聊的意思。” “也怪我之前都偷懒习惯了,才擅作主张,没提前和你说。表哥,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玄扶桑信誓旦旦地许了诺。 很快,她又补充道:“后续我和她的交易,绝对没有涉及你一点。” 卫戎一直专心听着,眉头却随着她越说越多而微微皱起,眸中浮现出不解,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你行事作风是什么样的,你不说,我也知道。” 他没说知道哪一点,但玄扶桑能听懂,他哪一点都知道。 玄扶桑心中一松,被信任的感觉有些舒服。彼此间的默契更是让她的笑里添了些从容的甜。气氛略微回暖,未免她多此一举的解释弄巧成拙,玄扶桑马上另起话题。 她一边说一边专心注意着卫戎的情绪变化,“对了,其实你不必避着宁萱,担忧自己无意间伤了她。我觉得,她只是生性重情重义,她对你,感恩之情可能远胜于朦胧好感。” 卫戎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唉,和什么都知道的表哥比起来,我真是太蠢了,根本不知道表哥在生什么气。” 从玄扶桑故作自嘲的玩笑调侃里,卫戎能听出来,她是真的很在意他,但又察觉他不太想说,于是不敢逼问,只能稍微掩饰着试探。 她分寸把握得很好,绝不会贸然侵犯他的私密领地。可惜,这种对朋友的礼貌和尊重,根本不是卫戎想要的。 他错开眼,不看她,只盯着地面,闷闷低声道:“生气……是我自己的事。” 此话一出,玄扶桑即便有心再探,也本能地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念头,松开了他的袖子,收回了自己的手。 袖子一空,静默弥漫开来,卫戎呆呆盯了玄扶桑的裙摆两叁秒,忽地抬起了眸子。 他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抱歉,今晚是我不对,明明不怪你,简直莫名其妙……别担心我了,是很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