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白鸿看起来清瘦,却不知为何死沉死沉的身子开始了思索:这白鸿也没喝几口,怎么就成这样了?怕不是吃得太多,醉了肉? 等处理完张文典和白鸿,好不容易轮到谢丰年时,小黑不知从哪跳到了顾山青的肩上,东倒西歪又骂骂咧咧:“酒鬼!一帮酒鬼!就应该让他们睡在大街上,才能长个记性!死丫头也不回来!” 似是听到小黑的骂声,一直挂在顾山青肩上的谢丰年突然抬起了头,对顾山青一勾嘴角,幽深双眸清明得不像是个喝醉了的人。 顾山青一愣,琢磨了一下,乖乖道歉:“不好意思,在下管教不严,它老是乱说话,请谢兄饶恕则个!” 谢丰年笑意更深:“你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比别人多了个这个。” 顾山青知道他的眼睛与众不同,却从未深究过,于是借此机会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问道:“多了个什么?” 谢丰年庄重道:“心眼!” 顾山青:“……” 话一说完,谢丰年又退化回了醉鬼的样子,摇摇晃晃举起一个手指要敲小黑的喙,惊得小黑急忙飞走了。 顾山青叹了一口气,有几分后悔没趁他看似清醒的那一会儿问出他的住址来。于是又费了许多力气,终于连哄带骗把谢丰年送上马车,他自己才开始往家走,到家时再没有一丝精力,进门便一头栽到床上,黑了过去。 第二天顾山青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 他昨夜没换衣服,倒头便睡,现在只觉浑身上下酸臭难闻,难受得像有一队蚂蚁在身上到处乱爬。 忍住宿醉的头痛,劳烦照顾他日常生活的王伯烧上水,换下全身衣物和床上被褥,再把自己泡进了热水里,顾山青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可惜他享受了没多久,一只纸鸢晃晃悠悠地从窗户飞进了屋,似乎是怕被水打湿,犹犹豫豫围着顾山青转了两圈,还是安稳地停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这是来自镇异司的传信纸鸢,做起来只需用普通纸张,往近处送信时便宜又方便,于是时常被谢丰年滥用,和他们说些诸如“今日晴好宜出游可约北山”或者“碧儿阁潇娘出新曲甚妙”之类的无聊话。 顾山青只当这次又是他来骚扰,准备先泡完澡再去理会。 却不想又不消一刻,一道浓墨重彩的横屏空在他眼前的墙上拉起,仿佛有一只隐形的手笔走龙蛇,瞬息落下两个大字——“速来”! 是不空和尚! 不空和尚虽然八卦了些,但为人却可靠。顾山青这才觉出了紧迫,赶忙穿好衣服直奔镇异司。到了镇异司,他方知今日本该轮到木清守城门,但木清却从昨夜消失到了现在,再也没有出现!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