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难道要将尸块拼起来,找个神婆念两句咒语就好了?还是你向太医署施压,要他们收回成命,那样显得我更没种,更是懦夫?” 我这么激动,他的反应也只是淡淡的,一副我知道了的表情。 “隐生,我先问你——”烛火微微晃动,他突然易换话题。 “你能将人的全身骨头拼接缝合吗?” “能。” “筋脉走形,也一清二楚?” “是。” “人死后的变化,研判误差不过几个时辰?” “我可以。” “你的尸源从哪儿来?” 我没立即回答。 心狠狠往下一沉。 “我知道你在研究这些,”他看着我又问了一遍,“你的尸源从哪里来?” 非衙门仵作,太医署师培,其余一切获得尸体的途径都是不合法的。世人讲究入土为安,摆弄尸体骸骨视为大不敬,敬鬼神,敬天地,更敬往生者。盗墓贼、掘尸者,一律重罚。 “你还对尸体动刀是吗?” 答案显而易见,勿需多言。不等我想好对策,冷汗先下来了。 他叹口气问:“太医署的题目,你准备怎么办?” 我直截了当说:“我没辄。” “隐生,”他轻言慢语道,“你要知道,我在这里,只要你开口——” “不,”听不明白吗,“那人已经死透了!没救的!” 他只笑着,不言明。 “开口试试。” 看着我,眼含笑意。 不是不信他,我知道他有无数种方法,或镇压,或迂回,稳妥摆平此事。 但我太清楚这背后代表的什么。 代表主动卸掉自己的力量,愿意委身求全的态度。 这会是一道闸门,一旦开口,不过是向人伸手,示弱的开头,此后覆水难收。 一次低头,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不止是欠下难以回报,以后视作负担的所谓恩惠,而且是变得不可或缺,和他真正捆绑在了一起。 他说,“你难道没有学过,要利用你身边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吗?” “别说了,华佗再世也不可能办到,你用其他方法,只会让我被人耻笑。” 我站起来,转身想走。 “你不能理解的事多了去了。”他轻声一笑,“只有小孩子才刨根问底,直到别人给你解答。” 我背对着他,肩膀在发抖。 - 颐殊 严廷艾要出门去接人,叫上我一块儿。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卖他个人情,那就勉为其难挤出点我宝贵的时间陪他去好了。 早早打扮了一番坐在马车里,后来的严廷艾一只脚踏上来,看见我呆若木鸡。 “……早。” 我把玩着发辫,“早。” “你这面……”仟儿来了,我瞪他一眼,他一个大转弯,“……镜子有问题!” “久等了,出发吧!”仟儿元气满满地跳上来,看到我,“你今天心情很好喔!” 老天,我可太喜欢女孩子了! 码头商货客船来来往往,不知在等的哪一艘。仟儿去问一尾正在卸货的商船下来的人,那人正指挥着船工搬运货物,无暇顾及她,仟儿叫了他好几声。 “老板!这位老板!”仟儿大声道,“请问,最近到岸的客船中,有来自西边的吗?” “我这船就是啊。”他抬头看到她,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陡然换了一副脸,手抹过侧边头发,“姑娘,知道这船通往哪里吗?” 仟儿茫然:“通往哪儿?” “通往你的心上。” 深情款款的模样,看得人想呕。 仟儿向后退一步,脸色如见大粪:“告辞,后会无期!” “哎别呀,”那人扇子调转方向,拦住仟儿,“开个玩笑,你要找谁,我帮你看看。”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