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手机震动,她暂时不想被打扰,切静音时,瞥到发消息的人,还是选择回复。 顾医生:【你的体检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走路不方便打字,手机举到下巴处,她回了句语音:“我刚回北宁,再宽限几天吧顾医生。” 顾医生:【你还敢喝酒?】 缪蓝惊讶:“这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那端没答,约莫也是知道今天的日子她必定要喝。 顾医生:【体检赶紧来做了。】 顾医生:【周末要降温,记得添衣。】 缪蓝停下脚步,回了个【嗯】。 起了阵风,枝头密叶哗哗作响悠然飘落,一片恰落到缪蓝的肩上。 她抬起手,轻拂的动作在一念之间变成拾取。 宽大的梧桐叶子覆于掌上,呈现由青到金的过渡色,细长的梗尚存生机,韧韧的有湿润气。 等到气温降下来,催生出梧桐大道金灿灿的风光,灵象路的观赏性将达到一年之最。 缪蓝不喜欢北宁秋冬季的寒冷,这样美好的景致总算一点慰藉。 脑子里思绪纷扰,在这条指向意义极强的路上,最终聚焦成了一个名字。 手机屏幕重新点亮,指尖往下滑,定位到一个头像上:风景照,她此时此刻身处的梧桐大道。 点进对话框,顶端备注没有改过,是对方的微信昵称:he 面积有限的屏幕被频繁显示的时间切割成更小的块儿。 他们有交流,通常在三个对话来回内结束,时间节点大多是某个传统节日,或者某个重要亲友的生日或纪念日。 沟通送什么礼物,她决定,他出资。 在所有人看来,虽然他们还没完婚,俨然已是一体夫妻,尤其是缪蓝,对待双方家人礼数周到,从不出差错。 贺京桐在国外的这两年,她对外的态度始终是理解支持,说他也辛苦。 似乎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多年的感情。 但只有彼此知道,这段本应深刻又复杂的关系,因为他的不在,被极致地简化。 她当眼光精准的选品经理,他当痛快出钱的甲方爸爸。 合作关系,公事公办,干脆利落。 缪蓝觉得自己已经习惯的时候。 贺京桐突然要回来了。 如果不是周围人太多,她真想喊一嗓子。 向前望,上山的路骤然变陡,可她自己选的,必须走完。 手指在屏幕上点触,消息发出:【什么时候回北宁?】 / edward马球俱乐部秋季最后一场娱乐赛,场上两队都是临时组成,来自一时兴起的诸位公子哥。 虽然技巧不如专业的马球队员,但观赏性毫不逊色。 b队的后卫之一一个反手后进球,第四小节七分钟恰好结束,场上一片欢呼。 贺京桐翻身下马,和队友碰了两下,约好晚上聚一聚,解下的头盔连同球杆一起交给场边的工作人员。 他牵着马溜达两圈,场外一个蓝头发女生小跑着追过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珍视的目光仔细端详贺京桐的五官,是越看越喜欢的意味。 “henry,你今天没有戴眼镜,”蓝头发叫他的外文名,普通话并不标准,“但是你赢了!” 没什么逻辑的转折,意在说明他怎样都很棒。 贺京桐被饱和度极高的蓝晃了下眼,脑海中抓取她的身份信息,敷衍一句:“没戴。” 蓝头发上手,摸摸马鬃,“周末我爸爸过寿,你过来玩啊。” 马儿不习惯陌生的气味和触碰,打了个响鼻。 贺京桐扯住缰绳,对她这份邀请略感新奇。 蓝头发的父亲是当地龙头企业的老大,老狐狸精于谋算,明里暗里给他使过多少绊子,养出来的女儿倒是个傻白甜。 他开口,听起来是玩笑:“我去了万一再把他气出个好歹。” “怎么会?爸爸一向很欣赏你,也要我多多交朋友,他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但是我看他不顺眼。” 蓝头发被他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