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家里也同样不穷,他父亲就是进士,曾经官至光禄寺少卿。 高拱家的房子要比张居正的宅子还要大,是当年他父亲在京师当官的时候购下的。 而且他在裕王府讲学,裕王府隔三差五也都有赏赐,他不过是替着整个京师的官员义愤。 再这么下去不能聊了,张居正连忙说道:“肃卿兄,慎言!” 高拱也明白自己失言,捐款这事情确实不好议论,你说君父家的宅子烧了,捐钱给君父分忧也是臣子的本分。 高拱只是不满六部九卿衙门这种逼捐的行为。 高拱比张居正还要大十二岁,但是性格上反倒是不如张居正稳重。 他发完了牢骚说道: “胡宗宪给户部上书,要以浙江钞关税为抵押,发行抗倭捐,这事情在户部争论了好几天,听说严阁老和户部尚书把这件事上奏到陛下那边,这才通过了。” 高拱是裕王的讲读,自然要比张居正的消息灵通些。 高拱知道张居正关注钞关税法,他打听到了消息就过来告诉张居正这个消息: “听说能这么快通过,南京户部那位方侍郎也附属赞同是主要原因,你不是说那位方侍郎是满朝财臣第一吗?他竟然会同意胡宗宪这么干?” 高拱和张居正都是翰林官,也就是未来的储相。 储相毕竟还不是相,他们一个裕王府讲读,一个翰林院编修,自然没资格执政。 嘴炮键政就成了他们经常做的事情。 张居正极力赞颂方望海,认为他的钞关税法是“天下第一良法”,还说方望海是大明“第一财臣”。 张居正也是聪明到极点的人,他很快明白了高拱的意思,在之前方望海因为升迁太快,所以没有派别烙印。 如今他让出钞关厅的利益,帮助胡宗宪在浙江抗倭,高拱担忧的是方望海和胡宗宪合流,也就是投靠了严党。 这才是高拱最担忧的事情,如今有着严党印记的胡宗宪在浙江抗倭,如果再有了方望海这个“理财能手”的帮助,严党就更加势大了。 作为清流一党,高拱自然为这件事忧虑。 “肃卿兄,我知道你急,但是先别急,可否将抵押钞关税发债的事情,详细说给我听?” 高拱坐下来,将胡宗宪上书的全部内容,详细的讲给张居正听。 听完之后,张居正说道:“妙啊!” 高拱又着急,张居正说道: “依我看,此举反而是方望海借了胡宗宪的势,如此在浙江钞关税法成也!” 高拱还是不解,张居正解释道: “从这次江南的经验看,若不是这次倭寇入侵,让钞关厅办起来团练,钞关税早就破产了!” “收税这件事,手里没刀子不行!” “如今用钞关税抵押发债,那胡宗宪手里的浙兵,就等于成了方望海的刀子,必然能从浙江商户身上割肉!” “肃卿兄,你说是谁帮了谁?” 高拱还是说道:“可若是来年浙江巡抚衙门不还钱呢?” 张居正说道:“发的债是盖的钞关厅的大印,如果浙江巡抚衙门不给钱,那钞关厅完全可以自己发后一年的债,也能补齐钞关税啊?” 高拱恍然大悟,张居正又说道: “而这个债,也是很妙的,谁能发债,谁就能募到钱,国初的宝钞没有任何钞本,依然能维持用了两朝,如今有钞关税做抵押,谁掌握了发债的权利就等于掌握了金矿啊!” 高拱听完了张居正的解释,恍然大悟的说道: “叔大兄的意思,还是方望海占了便宜?” “也不算占便宜,只是没吃亏,这位方侍郎真是奇人!” 高拱突然低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