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帮着方望海和苏泽做事,但是在方望海逐渐被排挤之后,李贽就开始在南直隶各地游历。 前段时间,王艮的亲传弟子颜钧先生,在盐城讲学,吸引了大量读书人前去围观。 颜钧在盐城组织过盐丁抗税后,在南直隶声名鹊起,紧接着他又在淮安、扬州、泰州活动,成立了好几个互助会和工匠社团。 颜钧也通过自己的声望,成功的和工坊主或者官府官办作坊磋商,提高了这些工匠和雇工的待遇。 因此颜钧的声望大增,他还多次讲学,传播基层互助的学问。 李贽和梁汝元,就是在颜钧讲学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 颜钧讲学,一时之间,在长江以北的淮北地区,各种团体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江南的局势则和江北有些不同。 在苏泽天工书院的影响下,如今江南是各种工坊遍地,特别是棉纺织和丝纺织这两个产业,原本江南的工坊就很密集,在新技术的推动下,一些规模比较大的民办工坊出现了。 比如徐家在崇明岛的棉纺织工坊,徐家二公子也是有商业上的魄力的,在发现自家的织布机落后之后,立刻将所有的织布机全部拆了,然后订购了天工开物中的骡机。 在使用了骡机之后,徐家织布工坊的生产效率大增,徐家的棉布产量增长了十倍! 之所以没有继续增长,倒不是因为生产力的原因,而是徐家的棉花不够了。 不仅仅是徐家,太仓王家,南京城内的几个勋贵家族,他们都通过开办工坊赚到了钱。 大家族赚大钱,小家族也赚到了小钱,在新技术传播的几年时间,江南的富庶再上了一个台阶。 靠着棉布生意,徐家已经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满足了辽东军需的同时,徐家也在组织商队向北方贩卖棉布。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曾经和苏泽在松江府争斗的不可开交的徐家,竟然在贸易这件事上和苏泽达成了合作,他们租用上海抗倭总团的船队参与北方贸易。 苏泽留在南直隶的三个产业中,天工书院的培训课程基本上完成了,几种产业新技术已经扩散出去了,官府也不可能禁止这些工坊。 报纸属于是随时可能被官府禁,但是只要活字印刷技术存在,销售的网络还在,以大明官府对地方的控制力,禁报还不如不禁,属于苏泽只要想办,就可以继续办下去的。 只有上海抗倭缉私总团敏感,最难保留下来。 事实上,随着方望海逐渐失势,更多的势力也盯上了上海抗倭缉私总团。 如今停靠上海县港口的贸易商船络绎不绝,主要有这么几个线路。 北上登州港的航线,松江府的棉布,通过海上贸易运送到登州港口,再由朝廷在登州港口的海船送到辽东。 登州到辽东的贸易是朝廷批准的,而且朝廷很快尝到了海运的甜头。 比起路上运输,海运的损耗更小,而且一次运输的量也更大。 如今辽东的军械、粮草、棉衣,全部都在登州转运。 松江府的棉衣甚至有时候都不用换船,直接北上辽东运货就行了。 江南的船,在登州将棉布换成盐,再从山东拉回来。 各种辽东的特产,比如毛皮、人参这些,也都出现在登州的码头上,这些东西在江南都能卖出高价。 另外一些船队,则是将江南的丝绸运送到福州,这条航线已经几乎捆绑了整个江南的丝绸行业。 一个证明就是,在嘉靖四十年倭寇动乱严重的时候,江南的丝绸销量几乎打了骨折,现在江南的士绅们更关心福建的平倭进展,甚至比福建人还要关心。 唯一的好消息是过了春节,已经有琉球船只靠港,一些去年挤压的丝绸已经开始换成银子。 福州水师新军开始给琉球朝贡商船护航,福建那边又开始收购丝绸了。 一南一北两条贸易路线,让上海缉私总团的码头成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