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他运气实在不好,遇到了那么一场船难,未必不能让他建立起一座金融帝国来。 不过这也给苏泽提了一个醒,东南的经济制度,已经跟不上它蓬勃的经济发展了。 苏泽提起笔,对何心隐开始回信。 “袁文才卷款逃跑,命令东南沿海水师通缉拦截。” “袁文才的短期保单,可以由苏州知府出面继续承保,足额赔付。” “长期保单则由苏州府出资,交给民间资金协商解决。” “袁文才案的问题不在于这些保单,而是保险这种新业务的立法。” 苏泽思考了一下,继续提笔写道:“保险和其他合同不同,一旦出现袁文才这种挪用的情况,对所有投保人都是巨大的损失。” “收取的保费,不是保险出售者的利润,而是全体投保人的共同资产。” “苏州府可以出台相关的法规,强行要求将一定比例的保费,封存在苏州府户科府库中,预防袁文才案再次发生。” 写完了保险准备金的制度,苏泽又说道: “除了保险之外,民间高利贷的问题也是需要重视的。” “高利贷屡禁不止,还是需要借钱的人多了,他们借不到低息的钱,只能从高利贷那边借。” “这也是我们的经济法规和经济制度没有跟得上。” 当年方望海在南直隶和浙江发行钞关税的抗倭捐的时候,南直隶和浙江的商人一开始都是踊跃购买的。 对很多商人来说,有钞关税担保的抗倭捐,算是一种稳定的投资。 手里有钱的商人,需要稳定安全的投资。 需要借钱发展的商人,借不到低息的钱。 高利贷者可以说是寄生在经济发展上的吸血虫,也可以说是调动资源的银行家。 而随着经济活动的越来越繁荣,金融业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 保险也是,银行业也是,既然这些行业的出现不可避免,那就只能尽快的规范起来,反而能少走一些弯路。 苏泽如今在南京大都督府,每天忙着就是肝技能刷经验,搞各种各样的“发明”,却将大部分的事务都委托给下面人去做。 随着东南的发展越来越快,他这个“先知”,也只能在大方向给一些引导,真的要解决问题,还是要靠申时行何心隐这些办事的官员。 苏泽给何心隐回信,隐晦的谈了银行业的看法,却没有提出具体的方案。 以何心隐的治政水平,一定能看出自己的用意。 苏泽又拿起来谭纶的来信。 谭纶来信谈的就是苏泽前段时间寄给他的一项“新发明”。 玻璃。 清末的时候,广东就是玻璃生产的基地,广州城附近拥有全国数一数二的石英砂矿,这是制造玻璃的重要原料。 其实玻璃在中华大地上出现的时间很久了,但是古代中国都是将玻璃当做“仿玉”来制造的。 因为矿藏和制造方法的区别,中国古代玻璃基本上都是不透明的彩色玻璃,而不是近现代这种透明玻璃。 而中国人很早认识到了“铅毒”的存在,而且中国人喜欢吃热食,所以也没有和西方一样发展出玻璃容器。 相反陶瓷器在这片土地上迅猛发展,在生态位上碾压玻璃,成为中华文明的特产。 这些本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在进入工业时代以后,玻璃就成为非常重要的材料。 玻璃、钢铁、混凝土,这些都成为了重要的建筑材料。 而透明玻璃关系到望远镜和显微镜的制造,更是很多光学仪器的基础。 自然界中的高透明度的水晶价格高昂,苏泽虽然已经发明了显微镜和望远镜,但是能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