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 叔孙豹话未说完,李然的声音便将其打断了。 “然不可在鲁国为官,这一点,大夫应该比君侯更明白。” “这……唉……老夫如何不知这一点,可你……哎,也罢。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劝你。不过子明啊,老夫今日也许下一言,日后无论子明你有何要求,但凡开口,豹必然无有不应!” 对于李然的大恩,叔孙豹自然是需要铭记于心的。 一年前的曲阜是何模样,而今的曲阜是何模样,叔孙豹不得不感叹于李然的智谋卓越,这样的人无法为自己所用,无法为鲁国所用,实在是有些可惜。 但这也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因为他知道李然这么决定,也是为了鲁侯,也是为了整个鲁国考虑。 “主公,方才属下收到家里来的信札一封。骤可能需要出城一趟。” 这时,孙骤进门拜道,说是要出趟城。原来,是他们乐安孙氏来了人,眼下正在城外等他。 李然点头道: “嗯,无事,一切小心。” 待得孙骤走后,叔孙豹见得此人方才又想起了孙武来,这才问道: “算算日子,那小子也应该快回来了。此人这次率领莒邾两国大军,直将季氏打得是溃不成军,也算得是大功一件。若不是得此人帮忙,此次要季氏这般大放血,怕也是不易呀。” 说着说着,叔孙豹捋着自己的短须,脸上满是十分欣赏孙武的表情。 鲁国的将军他都见过,可是没有一人能比得上孙武的,如此的战将,世所罕见! “孙武之能,绝不在然之下,此番不过是小试牛刀罢了。” “日后若是有机会,他的才能定将会引得天下瞩目。待他回来后,大夫定要好生招待一番啊。” 李然的想法是,如果孙武愿意的话,那便让他留在鲁侯身边,一来可以帮助他实现抱负,二来也能保证鲁国未来之事可一路顺遂,为鲁国中兴而出一份力。 “是是是,孙武今次可谓立下大功,他若愿意入仕,老夫定可保他将官之位!” 暗地里,他与李然都知道孙武乃是帮助他们的。可是明面上,此番孙武率军攻打季氏,那实质上也就是在攻打鲁国。 关于这一件事,虽说眼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倘若真有人拿出来说事,却也是一桩麻烦事。 所以孙武要想在鲁国为官,叔孙豹自是要为他作保才行。 好在春秋时期,这种朝秦暮楚的行为,对于人才而言,也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恰恰相反,还很是一种优势。比如所谓的“楚才晋用”之典故,说的便是这种情况。 但这件事,终究还是要看孙武自己的意愿了。 …… “主公,那人已经出城。” 季氏家宅,季孙意如的书房之中。 一名武士拜单膝跪在季孙意如面前,季孙宿坐在案几前,此时脸上满是肃冷之色。 “务必一击即中,万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季孙意如立在一旁,杀意腾腾的说道。 “诺!” 武士应声当即退去。 “孙儿可调查清楚了?那人当真就是此番率领莒,邾两国掠我季氏城池之人?” 这段时间,季氏宗族内务,季孙宿都已交给了季孙意如,听闻他要刺杀李然身边的护卫,当即询问道。 季孙意如当即点头言道: “孙儿已经调查过了,莒邾两边都是同样的消息,率领两军攻我们城邑的正是这个乐安孙氏的歹人。这个孙骤之前乃是叔孙豹的门客,后来被选作李然的护卫,此次李然前往晋国时便一直没了消息,若不是此人,还能有谁?” “李然整日躲在叔孙豹的家宅之中,我们无从下手、但这个孙骤,今日必须得死!” “十多座城邑,就这样拱手送了人,此仇不共戴天。不杀此人,孙儿难咽这一口气啊!” 杀不了李然,便逮着他身边的护卫下手,季孙意如对李然的恨意已经无需多言。 “嗯,也罢。但切记谨慎,不可再给叔孙氏留下任何把柄。而今我季氏已是孤掌难鸣,万万不可再生事端。” 季孙宿话音落下,便显得已是有些支不起身了。起身意欲离去,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还是季孙意如扶着他,这才得以颤颤巍巍的直了身子。 一脸老态的季孙宿看着房间外逐渐飘洒的秋雨,忍不住叹道: “时不我待,老啦……老啦……” 看着季孙宿佝偻的身影,季孙意如脸上的阴沉之色更甚。 待得他走后,季孙意如这才唤来手下门客。 “绛内的事办得如何了?” “回禀主公,属下已经托范氏族人查明了真相,此番老宗主受困于晋,除了韩起与羊舌肸外,尚还有郑国子产与祭氏的参与。” “那祭氏之女祭乐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