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又踅摸了回来。 “顶着月色再看,乐了。原来这男人跟自己长得竟有七八分像。只是男的左眉有道疤,而徐呢,左脸有块胎记。这不要紧,这差异是可以遮盖的,只要一个文身,一块头巾,或者——” 童浩扫过徐庆利损毁的左脸。 “或者,一块疤。” 徐庆利的笑意退了潮,露出狰狞底色。 童浩清了清嗓子,接着讲下去。 “这徐姓男子开心坏了,认为尸体的出现是天赐的良机,他可以借尸还魂,可以改头换面的活下去,他的人生似乎可以重启,一切过失都可以一笔勾销,从新来过。可是,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童浩摇摇头,说得漫不经心。 “他发现,那个男人,居然没有死。” 徐庆利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那个叫倪向东的男人遍身血污,中了很多刀,可居然还活着,居然还有喘息。他也许是诈死,也许是从休克中清醒过来,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开始挣扎,开始反抗,开始想要逃跑。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童浩话锋一转,死死盯住徐庆利。 “要是你,你会怎么办呢?” 徐庆利身子一顿。 “这只是个故事,”他冷笑,“你编的故事。” “的确,只是个故事。” “呵,”徐庆利欠了欠身子,明显松了口气,“故事是不作数的,不能当成证据。” “当成什么的证据?” 童浩立刻追问。 徐庆利快速瞄了眼讯问室里的监控,紧接着视线再次跳回童浩脸上,抿住嘴,不说话了。 童浩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侧身跟身边同事耳语了几句,那人点点头。站起来,童浩背过身去,当着徐庆利的面关掉了监控设备,重又回过头来。 “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分享,按理说,我也是不该提的,但实在是太稀奇了。” 他直视徐庆利的瞪视。 “吴细妹全交待了,怎么杀的倪向东,捅了几刀,全说了。她说这事跟曹小军没关系,是她最后补的刀。这案子到这里也该结了。可是昨天晚上,哦不对,是今天凌晨,我接了个电话,一下子把结论又推翻了。你猜猜,是谁打的?” 徐庆利讪笑,“总不会是倪向东。” “当然不会,你看着他咽气的嘛。” 徐庆利右颊的肌肉一跳,略微迟疑了几秒。 “我没有。” 没错,他的怀疑没错。 孟朝以前教过他如何判断嫌疑人有无撒谎:直接讯问罪案细节时,会有一个时间值的差异,无辜者多半会快速直接的否认,而实施过犯罪事实的嫌疑人,则会在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重现犯罪情景,因此回答时大多有所迟滞,徐庆利这一停顿,让童浩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可他需要更加直接的证词,他要他亲口招供。 “我们离开南洋省前,当地公安表示愿意协助办案,会对石棺里的无名男尸重新进行尸检。凌晨的时候,那边来了电话——” 童浩刻意停了下来,偷眼观察着徐庆利的反应。 “剩下的部分,你要我说,还是你自己交代?” 徐庆利两手交叠,撑住下巴,此刻抬起眼来,自下往上地睨他。 “你要我交代什么?” 童浩猛地一拍桌子。 “说!你发现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