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慎之,你还知道当初的那个在燕城的许诚么?” 云舒闻言,想了想才记起来了,“哦,他们家。是那个要买我家书的许家吧?听说他也一直在考试的,怎么了么?” 这是好久不见的人了,云舒也没在京都圈内听说过他,要不是许诚当初给他留下的印象极其不好,他差点儿都要忘记这号人物了。 方衍点头道:“正是他们家。他们家公子几年前就拔贡了,如今得了个小职位,就在国子监当差呢。” 云舒握着酒杯,笑道:“他在国子监?只要不误人子弟便好了。” 方衍听了也是一笑:“你同我刚在京都见到他时是一样的想法。” 周幻海好奇道:“方衍是谁?怎么听着跟你们有段过往?” 云安对这方衍是极其讨厌的,张口解释道:“他们家当初在燕城是一方乡绅,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做过不少的坏事儿。许家的老爷一直想要我家的一些珍藏古籍,趁着父亲大病的时候,故意压价要买书,弄得我们好生头疼。” “那你们卖书了没有?”蔡博文问道。 云安总觉得他这问题有些歪话题,却也还是摇头回答道:“没有,父亲将那些书本看得重要,死也不肯卖书。我们家怕父亲泉下遗恨,一本书都没敢卖。将来还要传下去的。” 在场其余人都还是第一次在云舒他们的话里了解到顾老爷的为人,见他宁死不愿辱没了书本,身为文人,多少都是有些敬佩的。 周幻海道:“那如今他都在京都了,以后碰面,该多叫人膈应啊。” 蔡博文笑道:“他一个贡生出身,又不是天子门生,也没有什么大功劳,就是碰面,还该叫我们一声‘大人’,有什么好膈应的?如今慎之他们领着朝廷俸禄,天子门生,又有太子殿下在背后撑着。要我说,就是膈应,也该换那个叫什么许诚的人膈应。” 蔡博文这话说得很在理,云舒他们也只是笑笑,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又聊了会儿天,到了天黑放散。 这会儿过冬,天黑得晚,离宵禁时间倒是还早。 云舒他们刚回到了家里,笙歌正好也回顾家休息一晚。 结果刚回去,就吉祥禀报说,他们有个故人过来拜访了。 云舒他们闻言,面面相觑。平时他们交际的也多,说故人其实可以很多,然而交好的却并不多。 一时间说个故人来访,云舒他们也猜不出是谁。 结果进了院子里来,走到前厅却见那里正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坐姿有几分痞气的男子。 此人正是云舒他们多年未见的一位故人——朱茂。 “云舒!”朱茂见到他们,首先就上来叫关系最好的云舒。 云舒见到他也是很惊喜,笑着说道:“真是意外之喜,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是调到京都来了?” 朱茂点着头,迫不及待地要跟云舒分享:“今后就在京都当差,将来可能还要分派,一时间还没有定夺,会在这里待一阵子。你不知道,前阵子天下乱了。我拼杀了这段日子,还立功了哩!” “你怎么长得这样壮了?”云舒握住他的手臂,笑着上下打量他。 朱茂憨憨地道:“吃得好,练的多,多打架,就这样了。前段时间你给我写信,我在忙着,一时间也不好回你,你千万别见怪。” 云舒摇头道:“不会见怪。不过打架可不好,平时跟人切磋倒还可,这么大了怎么还改不了之前的坏习惯?” “你是聪明人,我听你的。” 云舒这才满意了,于是又问他:“我的字叫慎之,弟弟的字是思忧。笙歌的字是我这个做哥哥起的,叫‘永安’。以后咱们不要再互相叫名字,你的字叫什么?” 朱茂闻言,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云舒。 “这么多字儿,哪里记得住。你们这些文人,全都要起两个名字,加上小名,还要有号,一辈子得起多少名字呢?比皇上改换的年号还多呢。我没有这么什么字什么号,就叫朱茂。” 云舒笑笑,知道他素来如此,也就耐着性子跟他解释:“就是这么个规矩。你将来在京都总要结交朋友,人家都是叫字的,这是为了以示亲密。这么大人了,要是天天被人叫本名,会觉得那人跟他有仇的。你不用记着他的名字,只记得那人的字就好。” 朱茂蹙着眉,显然是觉得这太麻烦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