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昏沉一片,但温热湿意滑过喉咙,干哑的感觉就逐渐退下去了,医尘雪于是应了一声:“嗯。” 等着司故渊收了手,他才问:“你方才牵我做什么?” 司故渊坐在榻沿,垂眸看他:“是你抓着我不肯松手。” “哦。”这么应了一声,医尘雪便扭了下头,额头往枕间抵了一下,几缕墨发滑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其实已经没什么困意了,也睡不着,但也不想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垂着眼睑,眸光直直落在前方,映着微亮的烛火。 竟然睡到了入夜么。他想。 “不舒服么?” 额上落下来一只手,替他捋了那遮眼的长发。 虽然说了话,但两个人之间那种怪异又僵冷的氛围并没有消失,医尘雪想说“没有”,却又在余光看到那张脸时,闷闷应了一声“嗯”。 “哪里不舒服?”司故渊又问。 “不知道。”医尘雪声音闷在枕间。 其实哪里都不舒服。 脑袋昏沉,四肢酸软,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这些还算是好忍的,难忍的是骨头缝里窜上来的寒意。 医尘雪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他不想说。 但他不说,不代表司故渊就无从知道。 手指贴上腕间,感受到温和的灵力时,医尘雪像惊鸟一般缩了手,不满地看向司故渊,却又闷闷地不说话。 司故渊冷着脸,也在看他。 即便只是一瞬,司故渊也探到了他现在的灵识状况。 “这便是你说的不知道。”司故渊语气有些冻人。 医尘雪不答话。 司故渊目光落在他泛白的脸上:“往日每回,都这么捱着么?” 医尘雪并不答他的话,只闷声道:“把符烧了……” 司故渊偏脸,盯着梁柱上的那些符纸看了一瞬,指尖灵火便飞了出去,符纸接连亮起,须臾便尽数焚尽,化成了一簇一簇幽蓝的火焰, 从那些火焰中流散出来的东西,如千丝万缕的金色细尘,都朝榻上之人汇聚而去。 此刻,司故渊才真正知晓那些符纸的用处。 但他早该猜到的。 从他第一次踏足这间屋子,梁柱上就总是贴着这些符纸。并非是那些符纸一直没有取下来过,而是烧过之后,又会有新的贴上去,反复如此。 而每一次榻上的人都会是现在这般,寒气侵体,手脚都冷得像冰。 “多久会有这么一次?” “一月。” “几次?”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