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阿云又在乱想了。”他捏了捏妹妹有些肉的大腿,像是拢了一手滑润的锦缎,手感极好,“倒是阿云比以往胖了些。” 李云昭直接给了他一腿,愤怒道:“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她骨骼纤细,勤于习武,身上挂不住肉,就算比以前圆润一点也不明显,偏兄长瞧了出来,还说了出来,真叫人不悦。她把被兄长卷起的裙子放下,微一蹙眉想提醒他男女有别,兄妹间也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但想想前两次的指令,恐怕定要和兄长发生些什么,便不开口了。 李茂贞瞧她气鼓鼓的样子,忽而一笑,真如雪坠琼枝,风动寒梅,俊美得令人脸红心跳。李云昭呆上一呆,旋即为没影的嫂子操心:唉,王兄生得这样招人,未来的嫂子会没安全感的。 “好,为兄不说了。阿云,说说你的事罢?十二峒知道的不够详尽。” 李云昭将梳妆台上的铜镜转向自己,拿起玉梳梳理头发,同时也在心里梳理了一下王兄走后岐国的事情。李茂贞捏了一下她的手,想帮她梳头,李云昭表示拒绝:“昨天那些字就是在你帮我梳头时出现的。”我有阴影了。 一开始的日子不太顺利。李克用、李嗣源这些老狐狸大概察觉出了什么,不时派人来试探。好在幻音坊的姑娘们和兄长留下的将领齐心,默默拥护她,她自己也竭力周旋,才没让这些人有机可乘。后来她的武功与声望愈来愈高,待人接物愈来愈挥洒自如,在风暴中心也沉稳如山,再没有一位诸侯敢小觑岐国。 她的声音温和悦耳的,如歌如诉,语调少了几分少时的莽撞执拗,这些举步维艰的困难时候,被她说的这样轻飘飘的,恍若无事。 李茂贞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抬手抱住了妹妹,低声道:“我很抱歉。” 李云昭明显一愣,回过神后笑着推了他一下,“你压着我头发了。其实……我也没有很怨你。” 我偶尔会有错觉,以为恨能与爱对等,幻想你回来的时候好话说尽我也不给你好脸色看。可我错了,我不够争气,不够坚定,不够恨你。 原来我只是爱你爱得很痛苦。 李云昭束好头发看向铜镜,惊讶地发现自己无意识中梳了个男子式样。她摇摇头,眉峰一颦,有点生疏地给自己梳了个云朵髻,髻前点缀几件珠翠。 期间她用余光捕捉到铜镜上浮现字迹来,她先置之不理,专心致志调整齐鬓边的玉簪才认真去瞧。李茂贞同样看见了,上头所述的血祭变本加厉,换作砍下一条手臂,另一项则未做变更。 李云昭转头看兄长,表情有些古怪,说不出是好奇还是苦笑,“看来是决意和你过不去了。王兄的蛊术可能神妙到断肢再续么?” 李茂贞:“……不能。”陨生蛊还没有神奇到这个地步,脱离的肢体不可复原。这里虽然有普通的金疮药,但无良医照料,断臂后难以接续,之后不免气血淤塞,使他的武功大打折扣。他向来自恃高明,绝不肯拼上这身修为。 他当然希望阿云可以忽略那个荒谬的选项,但看她一脸认真想和自己探讨断臂再续的问题,心里又有些发堵。 因为阿云值得他用心呵护,他才心甘情愿一退再退,可这玩弄人心的地方,非要叫他们的兄妹情分消磨殆尽么? 他们之间本就隔着不可逾越的十年,上天为何又要步步紧逼,添这无妄之灾? 李云昭浅浅地笑了一下,故意晾着他,拿起没看完的《玄冥记》继续翻阅。她知道这样的戕害王兄再不能淡然接受,便安心地等待着。 等他来求自己。 李茂贞在她身后伫立良久,铜镜不能映出他脸上变幻的神色。他突然俯身靠近她,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用书册挡脸。两人离得很近,对视中他眼角向上勾起,动人心魄。 李云昭手指蜷起,书册无声落在她裙摆中。她避无可避,开口道:“王兄?” “阿云。”依旧是往常那样沉静亲昵的语气,却让人听出了些别样的、不挑明的撩拨。 李云昭起了坏心思,故意茫然道:“王兄想说什么呀?”她语气极为轻快,仿佛没有被步步紧逼到这万丈深渊。 也是,无路可退的从来只有他一个。只有他……真真切切对自己的亲妹妹生出妄念。 他心爱的妹妹是一片自由的云,他却企图用肮脏的泥淖困住她,同他一起落入在世所不容的难堪中。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放弃了,然后像之前那样握着她的手腕持剑。可是李云昭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压得很轻,“你……自己脱。” 她才不会服侍人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