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叙说到这里,不禁看向谈梦西。谈梦西脸上有太多雨水,浓密的睫毛也没有幸免,一撮撮垂下,看起来极其温顺。 他挑起眉毛,用目光问:记得吗? 谈梦西抿起嘴唇,用手背揩去额角的雨水,顺势捂住半张烧红的脸,“记得。” 那个暴雨天,谈梦西跑进仓库,二话不说把游叙拉进放杂物的小房间。 装修仓库留下不少木板和硬纸壳,错乱地铺在地上。 他发病了似的,抵住游叙的嘴狂吻,手往下一伸,解开游叙的皮带。游叙顺着他热情的力道,仰倒在木板和硬纸壳上,又扬起上半身抱他。他急急忙忙脱去一条裤腿,身上还穿着诊所的工作服白大褂,张腿跪坐上去,裤子皮鞋和袜子蹭一地的灰。 轰鸣的雷雨声里,他拥住游叙的头,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想你……” 小房间昏暗,游叙看不清他的表情,身行力践地用力安抚他,只是白天分开而已。 完事后,小房间不仅杂乱,气味也让人害臊。 他们抽了根烟,谈梦西忍着不适回了诊所,游叙留下来清理现场。 帐篷外的雨势渐小,世界越来越安静。 “你少有那么热情疯狂的一面。”游叙看向湖面,喉结滚动几下,“后来,你不来了,我来诊所找你,你也很平常,忙这忙那,跟我聊聊天,抱一下,好像不会再想我想成那样。” 谈梦西稍微想了想,“也会想你,只是后来诊所忙了,闲的时候只想坐一会儿,不想动,也不想说话,默认把想留在心里是正常的,养成了习惯。” 这个习惯不好,游叙在心里失落地说。诊所忙了,正因为他的运营得当,他忽然觉得自己挺活该。 雨停了。 像有人把天空和山林摁下静音,周遭没了一丝动静,剩下他们,只有他们。 游叙放下外套,拿出半空的烟盒,自己先拿出一根,再递给谈梦西。 谈梦西伸手接下。 游叙润了润唇,“我没有跟瑜伽教练聊什么不该有的内容。” 谈梦西的动作一顿,缓缓抽出一根,低头咬进嘴里。 “他是卖课的,对每个人都很热情。他把那附近好吃好玩的跟我说了,我回了些有的没的,不带任何暧昧性质的话,他看出我不会买课,没跟我继续说。”游叙忽然能理解谈梦西上次不受控制的狂笑,抹了把冰冷发僵的脸颊,“嗤”一下笑出来。 他复仇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 复仇会推动引发更多的流血事件。 当对自己做过的事感到绝望,又不能逆转时间,把过去的自己杀了。只好无助地站在第三人称视角,笑自己愚蠢,幼稚,冲动,怎么会犯下这样简单的大错。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