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到荣王府,云浅月打算带着他出车厢,他已经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她,目光是她从来不曾出现的罕见颜色。 云浅月对他笑了一下,“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了?” 容景摇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哑,“我那一日说江山太重,我负担不起,我能够负担的,也就是一个你而已。还记得吗?” 云浅月点头,“自然记得,容公子说过的话,我怎么敢忘?” 容景微微笑了一下,笑意极淡,轻声道:“夜天逸想逼我食言而肥,你说怎么办?” 云浅月眸光眯了眯,“他找的麻烦很棘手?” “不是棘手的原因。”容景闭上眼睛,声音温凉,“是他根本就不会放弃你!” 云浅月唇瓣紧紧抿起。 “昨日到今日,他几乎调动了天下的势力用来验证他对你的争夺之心,同时也验证了我。”容景忽然笑了一声,温凉的声音隐含了一丝犀利,“他这是在不给我留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余地,他将他埋藏的暗桩浮出水面,也逼迫我不得不浮出水面。” 云浅月沉默片刻,怒道:“他疯了!要拿天圣的江山来赌吗?如今是什么时候?天圣遍地路有冻死骨,满目苍夷,南疆、南梁、西延各自为政,他明知道我不可能与他在一起,偏偏还与你内斗。” “我也觉得他疯了!但偏偏这种疯,让我觉得他应该如此。”容景坐起身,将云浅月纤细的身子抱在怀里,低声道:“云浅月,你就是穿肠毒药吧?毒了我一个还不够,还毒了夜天逸和一干人。” 云浅月瞪了他一眼,不言声。 “我本想与你过舒坦的日子,看来时不与我。”容景轻轻一叹,有些惆怅,“今年栖霞山的云,九山顶的雪,看来与你看不上了。” “那些算什么?能与你日日在一起便好了,我不求那么多。”云浅月摇摇头,脸色晦暗,“至于夜天逸,他若不想要这江山,那么不妨让别人收了他。” “是吗?能与我日日在一起便好了?你不求那么多?”容景看着云浅月。 云浅月点点头,“我今生只求你。” 容景忽然笑了,玉容绽开,如昨日在高楼上看着他那般的目光和笑意,抱着她柔声道:“我也只求你,只求日日与你在一起,无论是困居庙堂之高,还是游荡江湖之远。都不在乎。” “对,都不在乎!”云浅月也笑开。 容景忽然拦腰将她抱起,下了马车。 “喂,你不是累吗?”云浅月抬眼看着他。 “再累也抱得动你。”容景步履闲缓地向府内走去,在他下车的那一刻,他眉眼的疲惫之色便被他隐没了去,似乎看不出,在府中众人的眼里,他还是那个如玉无双雅致雍容的景世子,天下没有难得住他的事情。 云浅月将头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步履轻浅的声音,觉得安心。 回到紫竹院,进了房间,容景将云浅月放在软榻上,云浅月对他道:“洛瑶和罗玉明日回东海,你派人送她们吧!另外再给子书传信,让他派人接应,我怕夜天逸打东海的主意。以防万一。” “不用以防万一,他一定会打东海的主意。”容景回身走到桌前,铺了纸,提笔给玉子书写信。不出片刻,便落笔,将信纸折好,喊了一声,“青影!” “世子!”青影应声而落。 “明日你亲自护送洛瑶公主和罗玉离开。”容景吩咐,将信纸扔出了窗外,“给玉太子传信,让他派人接应洛瑶公主和罗玉。” “是!”青影接住信,容景再无别的吩咐,他退了下去。 容景站在桌前似乎想了片刻,重新拿起笔。不多时落笔,喊道:“弦歌!” “世子!”弦歌现身。 “将这两封信分别给风烬和青姨传出去!”容景将信扔出窗外。 弦歌接到信应了一声。 云浅月疑惑地看着容景,“给风烬和我娘传什么信?” “恐防夜天逸对楚家下手,让青姨从西延出来不要去南梁了,直接去楚家吧!”容景道,“风烬联合花家、凤家、莫家,做好准备!” 云浅月眯起眼睛,“他会对楚家下手?” “昨日之前不会,但今日之后就会了!”容景m.BjzJnF.COm